未言

"林晟又来献殷勤啦？"苏苏眨着眼睛，一脸八卦，"人家可是雷打不动，连续三十天鲜花不重样呢。"

我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褐色液体泛起细密涟漪。不经意间，余光瞥见窗外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夏以昼的座驾，静静地停在梧桐树荫下。

"嗯，我答应他了。"

"真的假的？！"苏苏瞪圆了眼睛，声音不自觉拔高，"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终于肯松口了？"

我只是弯了弯唇角，没有多做解释。夜幕降临时，夏以昼竟破天荒地早早归来。他径直推开我的房门，周身裹挟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把和林晟的约会取消。"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像是下达命令。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故意抬眼，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不是良配。"

"那谁才合适？难不成是你？"我猛地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夏以昼，你到底以什么立场来管我的感情？"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双手死死攥成拳，却又慢慢松开。"我是你哥。"

"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我几乎失控地喊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夏以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这样不对..."

"错的是你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

他猛地转身，摔门而去。那声巨响震得我浑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浸湿了枕头。却不知隔壁房间里，夏以昼一拳砸向浴室镜子，鲜血顺着破碎的镜面蜿蜒而下。

第五章

深夜，一通电话打破了死寂。养父突发心脏病的噩耗传来。我和夏以昼几乎同时赶到医院。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我第一次看到他卸下所有防备，眼底尽是从未有过的脆弱。

"爸会没事的。"我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试图给予一丝安慰。

养父脱离危险后，夏以昼临危受命，扛起了整个集团的重担。我看着他日夜操劳，常常工作到东方既白，眼底的青黑愈发浓重。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我端着热牛奶推开书房的门。屋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满地，他正独自喝着酒，眼神涣散。

"别喝了。"我快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酒杯。

他缓缓抬头，通红的眼眶里布满血丝。"我不能倒下...为了爸爸...为了夏家..."

"你不必独自承受这一切。"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会一直陪着你。"

酒气裹挟着他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滚烫的指尖仿佛要灼穿皮肤。"为什么偏偏是你..."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覆上我的。这个吻来得突然，却又像是蓄积已久的情感终于决堤。当晨光微露时，身边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唯有床单上残留的余温，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缠绵。

晨光透过纱帘，在床沿投下斑驳碎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曾躺过的位置，残留的温度逐渐消散，心口却泛起酸涩的钝痛。镜中倒影双眼泛红，分不清是昨夜泪水还是情潮未褪。我蜷缩在他气息尚存的被褥间，既盼着他归来解释，又害怕面对那层被撕开后再难遮掩的禁忌。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落了，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恰似我纷乱又无处安放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