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男人,是个没有脚的鸟,他只爱在天空飞翔。
我做好了陪他在云端起舞的准备,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他落了下来,牵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对我说,他要筑巢了。
一
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第一次是那年裴应声二十六岁生日,我是清醒的,裴应声喝得酩酊大醉,那次……说不上好坏。
裴应声事后总是习惯性地将我揽入怀中,力道很大,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但今天事后,裴应声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摸索着打火机。
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烟盒。
“这里是我的地方,不许抽烟。”
我轻声说。
裴应声的性子其实很烈,但在我面前,他总显得格外柔和。
换做别人,敢这样动他的东西,他早就冷眼相待了。
可对我,他总是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沉默。
很多人都说,即便我们之间没有正式的关系,裴应声更是个永远不愿被束缚的男人,但真正能让他停下脚步的,或许只有我。
这话我从不敢深信,怕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我赤着身子下床,准备将他拿出的烟盒放回原处。
“清晚。”
裴应声很少用这种带着重量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我停在原地,手里捏着他的烟盒。
“怎么了?”
他的眼神藏在昏暗的灯光里,带着一种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别再来我这里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怎么,嫌我烦了?”
“不是……”
裴应声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挣扎,但我看不懂。
“是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结婚?”我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裴应声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嗯,是家里安排的,对方是徐家的千金。”
徐家?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姓氏。徐氏集团,那个在商业圈里赫赫有名的家族。
“什么时候的事?”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仿佛只是在听一个朋友讲述他的近况。
“前几天刚定的,下个月举行订婚宴。”
下个月……这么快?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在颤抖,但我极力克制着,不让任何情绪泄露出来。
“哦,恭喜啊。”我干巴巴地说出这几个字。
裴应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但我依然看不懂。
我将手里的烟盒放回他的外套口袋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清晚。”他再次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语气。
我心里涌上一阵涩意,但还是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不用了,我很好。”
我快步走出了他的卧室,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包。在玄关处,我回头看了一眼。裴应声依然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手里拿着那个烟盒,却没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