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醉心庶妹上官婉,却又不能不顾朝堂平衡,更不能让上官家寒了心。于是,娶我为后,既安抚了上官家,又为日后纳庶妹入宫铺平了道路。
一箭双雕,当真是好算计。
我望着那碗避子汤,轻轻摇头。才入宫三日便送来避子汤,未免太过急切。怕是担心我怀有龙种,日后难以处置吧。
新帝登基不过两年,太后还健在,朝局未稳,不宜大动干戈。待他羽翼丰满,再废我另立新后也不迟。只是眼下,他需要我的存在,需要上官家的支持,却又不想与我有太深的牵扯。
真是可笑。
"娘娘,沐浴的水已备好。"香梅轻声在外禀报。
我望着窗外的红叶,突然笑了:"香梅,将这碗汤药倒了吧,今日我不想喝。"
香梅迟疑地接过汤碗,欲言又止。
"怎么,宫中已有传言了?"我淡淡问道。
"奴婢不敢妄言。"香梅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说吧,姑母教导过你们,在我面前不必隐瞒。"我抚平袖口的褶皱,声音平静。
"后...后宫的姑娘们都在传,说陛下心仪娘娘的庶妹,只是因礼法不得不先娶娘娘为后,却不曾宠幸娘娘,还...还赐了避子汤。"香梅说,额上已见细密的汗珠。
我轻声笑了:"无碍,本宫心知肚明。"
香梅退下后,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红墙黄瓦,心中竟无半点波澜。
入宫前,我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会不甘命运的捉弄,会挣扎反抗。可真到了这一步,我却出奇的平静。
洛明已经离京赴任,被派往了边疆。一别两载,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夜深人静,我独自一人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上官家的女儿,从小被教导要大气得体,不失体统。
即便是现在,即便是独处的时刻,我也不曾流下半滴眼泪。
"娘娘。"门外传来香梅的声音,"陛下驾到。"
我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平静,整理了一下衣裙,缓步走出内室。
皇上身着明黄龙袍,站在殿中,面容俊朗,气宇轩昂,一双凤眸中却带着几分疏离与冷淡。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我恭敬地行礼。
"皇后平身。"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却不含半分情意。
"多谢陛下赐的汤药,臣妾受宠若惊。"我直起身,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他似是一怔,随即淡然道:"太医说皇后体弱,需好生调养,故而特意嘱咐熬制了这汤药。"
"臣妾知道陛下是为臣妾好。"我温顺地应道,眼底却带着几分嘲讽。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似是要看穿我的伪装,却又在触及我眼底的那一抹冷意时匆匆移开。
"朕今日公务繁忙,就不多留了。皇后好生歇息。"说,他转身离去,龙袍的衣角在地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