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礼堂,洁白的桌布,洁白的西装,洁白的玫瑰。
真令人讨厌,也真可笑。
秦苏忍不住笑出声,他知道,这是一场最荒唐的,最可笑的婚礼。没有经过他同意,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把他送进这婚姻的火葬场,只不过,是商业帝国的交手罢了。
逐渐被白色的物体,火化了。
化妆师朝着秦苏微笑:“少爷,还有不满意的吗?”化妆师似乎察觉到秦苏烦躁的心情,并递给了他饮料:“婚礼马上开始了,您赶快。”秦苏示意她离开,独自坐在休息室里。他看了看腕表,早上八点十分,婚礼九点开始。
化妆师像是给他整理遗容一样啊,一切都像在火葬场里一样。
中间有不少佣人敲门进来询问秦苏的情况,但他一一拒绝了佣人进来的请求。秦苏就这样待到九点开始。
“秦苏,快点!还有五分钟开始!”父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直到父亲重重地敲了门。秦苏这才推开门出来,并被佣人带到后台。
秦苏同样呆滞地站在后台处,他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他知道那个人的口碑非常好,他知道那个人异常优秀是继承人,可是秦苏根本没见过他,硬要说的话,也只有财经新闻了吧。
他不喜欢。
五分钟在思考拉扯中闪过,司仪的声音钻进秦苏的耳朵,很正常,但是快要刺破秦苏的耳膜,这让他痛不欲生。
待他走上台时,那个陌生人已经在台上等着了,他微笑着看着秦苏。很假,秦苏看得出来,毕竟他何尝不也天天假笑,眉毛没有起伏,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秦苏走至陌生人旁边,向台下的家人和朋友致意,同样的假笑,嘴角呈现完美的弧度,他看着台下把他送进火葬场的人,笑容停驻。
一群可笑的人,秦苏不知道在纳斯维利亚这种有着先进文化的国家还能强制让自己结婚。谁让他生在这种财阀家庭呢?没办法的事。
无论司仪说什么秦苏都不想听了,没用。
管他什么一生挚爱,管他什么一辈子相爱,管他什么白头偕老,没用,答应就行,说服自己就好。
在司仪讲话和他答应的过程中,秦苏看着陌生人的眼睛,很纯正的西部人血统,眼睛是深邃的紫色,还有发亮的藏青色长头发,秦苏感觉他肯定在家族里有一定地位。不过他的长发使秦苏有点疑惑,当时看到他的新闻时秦苏就这么想的,继承人为什么要留长头发?不过秦苏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一些老套的仪式过后,秦苏跟着佣人下台去和长辈敬酒,但是这个陌生人却拿的是饮料,不是酒水。秦苏压下声音问佣人:“他怎么拿的不是酒?”佣人对着秦苏的耳朵轻声说:“桧言先生说是没沾过烟酒,管先生要他一直保持清醒。”秦苏不禁感觉这人真奇怪,娇生惯养的少爷罢了。
看着桧言在多个长辈之间穿梭,他的高定黑西装上的别着的红花在人群里若隐若现,秦苏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西装洁净无瑕,可在秦苏眼里是染了鲜血的,是脏的,鲜艳的,血色的红花和西装冲撞着,让秦苏头脑发昏。
秦苏一直发呆到桧言走至他面前,桧言淡淡地对着他说了一句:“别发呆。”随后压低声音:“装得也要像点,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关系不好……”秦苏听了之后并没有太惊讶,想:这人声音跟镜头前的不太一样,他居然还知道装得像点。秦苏知道以后要是离婚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他还不知道这人脾气性格怎么样。但秦苏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桧言身边。
随着酒会和聚会结束,婚礼也算是全部过关了,秦苏累了一天也算是能休息一下了,至于以后的生活先放一边吧。
婚礼入口是桧言家的车还有司机,司机毕恭毕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两人坐在后座什么话也没有,秦苏在自顾自地玩手机,桧言在看文件,就连司机都无话可说,一切都很安静。
到家后,又是毕恭毕敬地开车门和送进管氏新的别墅,从现在开始,这栋别墅就是他们的婚房了。
秦苏跟着佣人确认各个房间后,移步至卧室,很老套的婚房,还有很老套的祝福语。
秦苏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在别墅里徘徊。看了看腕表,已经晚上十点了,他知道新婚之夜要干什么,不过他倒无所谓。那些绣花的地毯,纯白的墙壁,复古柜子,还有那些家电,在秦苏眼里都是脏的了,染了血的,他被杀死在这婚房,婚礼现场是火葬场,这里是墓地,他被钉死在棺材里,已经不会再醒来了。
秦苏的父亲秦耀要求他结婚的时候,秦苏很生气,砸了不少东西,骂了不少佣人,可是他终于是无法逃跑,无法逃出这个火葬场和墓地,他不会再是那个自由的秦苏了……不对,他就没自由过,财阀家庭就这个下场,整个人生都被安排好,却从来没有人给他应有的童年和青年时代,让他跳过该有的人生,像自投罗网一样走进火葬场。
桧言走到秦苏旁边,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他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