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第一次尝到人间糖果是在陈塘关的庙会上。那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鲜红的山楂裹着透明的糖衣，像一颗颗红宝石般精致可爱。他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糖衣碎裂的清脆声响与山楂的酸甜同时在口中绽放，那双湛蓝的龙眼顿时亮了起来。
敖丙“哪吒！这个好好吃！”
敖丙激动地扯着身旁少年的衣袖，嘴角还沾着糖渣
哪吒笑着用拇指擦去他唇边的糖渍
哪吒“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从那天起，敖丙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人间的糖果种类之多远超他的想象——绵软香甜的桂花糕、入口即化的杏仁酥、五彩缤纷的糖人、裹着芝麻的龙须糖...每一种都让他爱不释口。更令他着迷的是这些糖果精致的外形，蝴蝶状的酥饼、莲花造型的蜜饯，就连普通的麦芽糖都能被手艺人拉成闪闪发亮的金丝。
敖丙“你看这个糖画，像不像我们上次打败的那只水妖？”
敖丙举着新买的糖画，对着阳光欣赏琥珀色的糖浆勾勒出的精细纹路
哪吒无奈地看着已经买了第三根糖画的敖丙
哪吒“再吃今晚该吃不下饭了”
敖丙“不会的，龙族的消化能力可强了”
敖丙信誓旦旦地说着，又咬下一只糖蝴蝶的翅膀。
起初哪吒还觉得敖丙贪吃糖果的样子可爱，但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敖丙的房间里开始出现各种糖纸，床底下藏着吃了一半的蜜饯罐子，甚至修炼时都会偷偷往嘴里塞一颗松子糖。最夸张的是有次哪吒半夜醒来，发现敖丙正蹑手蹑脚地翻找橱柜里的糖果罐，月光下那双发亮的眼睛活像只偷油的小老鼠。
哪吒“敖丙！”（一把揪住他的后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吃糖？”
被抓现行的敖丙讪笑着转过身，腮帮子还鼓鼓的
敖丙“就...就突然有点饿...”
哪吒皱眉捏了捏敖丙的脸颊
哪吒“你这两天是不是胖了？”
敖丙“才没有！”
敖丙急忙否认，却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确实圆润了些的下巴。
直到某个清晨，一阵尖锐的疼痛将敖丙从睡梦中惊醒。他捂着右脸在床上打滚，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敖丙“哪吒！哪吒！好疼啊！”
哪吒闻声冲进房间，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敖丙顿时慌了神。
哪吒“怎么了？哪里疼？”
敖丙“牙...牙齿...”
敖丙含混不清地说着，疼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哪吒掰开他的嘴一看，倒吸一口冷气，敖丙的右侧臼齿已经泛黑，牙龈红肿得厉害
哪吒“你这是吃了多少糖啊！”
他二话不说背起敖丙就往城里最好的医馆跑。一路上敖丙疼得直哼哼，眼泪鼻涕全蹭在哪吒背上。
哪吒“大夫，您快看看他！”
哪吒踹开医馆大门时，老大夫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药
老大夫让敖丙张开嘴，用铜镜照了照，摇头叹气
大夫“年轻人不知节制，这蛀得不轻啊。”
他拿起细长的银针戳了戳发黑的牙齿，敖丙立刻疼得直蹬腿眼泪鼻涕全蹭在哪吒背上。
大夫“按住他，得先把腐坏的部分清理干净”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对敖丙来说简直是酷刑。钻心的疼痛让他死死抓住哪吒的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当老大夫终于宣布结束时，敖丙已经哭得眼睛红肿，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
大夫“一个月内不许吃任何甜食”
老大夫严厉地嘱咐，一边开药方
大夫“每天用盐水漱口三次，这药膏早晚涂在牙龈上。”（瞥了眼还在抽泣的敖丙）“再偷吃糖，下次就得拔牙了”
回家的路上，敖丙蔫头耷脑地跟在哪吒身后，时不时摸摸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牙齿。哪吒突然转身
哪吒“从今天开始，家里所有的糖果都由我保管。”
敖丙“啊？”（瞪大眼睛）“那我偶尔...”
哪吒“没有偶尔”
哪吒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哪吒“大夫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再吃糖你的牙就保不住了。”
当晚，哪吒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甜食都搜了出来，橱柜里的蜜饯、敖丙枕头下的松子糖、甚至藏在靴筒里的冰糖，统统收进一个青瓷罐子，然后当着敖丙的面用符咒封了起来。
哪吒“我会每天检查”
哪吒把罐子放在自己房间最高的架子上
哪吒“你要是敢偷吃...”
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敖丙撇撇嘴，心想大不了等哪吒不在的时候再...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哪吒补充道
哪吒“我在罐子上施了法，只要有人碰我就会知道。”
最初几天，敖丙还算安分。牙齿的疼痛让他对糖果暂时失去了兴趣，加上哪吒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准备各种不甜但可口的食物，咸香的肉脯、爽脆的腌黄瓜、酸甜适度的山楂水...倒也解了几分馋虫。
但一周后的傍晚，当哪吒从集市买回一包新出的玫瑰酥糖时，那股甜腻的香气立刻勾起了敖丙压抑已久的渴望。他眼巴巴地看着哪吒把酥糖也锁进那个越来越满的罐子，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敖丙“就...就尝一小块行不行？”
敖丙拽着哪吒的袖子哀求
敖丙“我的牙已经不疼了。”
哪吒无情地拍开他的手
哪吒“不行。大夫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敖丙“可那是人间的规矩，我是龙啊！龙族的恢复能力...”
哪吒“龙族的牙就不会蛀了吗？”（反问）“今天是谁早上刷牙还喊疼来着？”
敖丙哑口无言，只能气鼓鼓地回到自己房间，把门摔得震天响。
夜深人静时，敖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各种糖果的影像——酥糖入口即化的绵密，冰糖葫芦脆生生的糖衣，龙须糖千丝万缕的甜蜜...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肚子咕咕直叫。
敖丙“就吃一小块...哪吒不会发现的...”
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诱惑道
敖丙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光着脚溜到哪吒房门前。透过门缝，他看到哪吒正睡得香甜，那个诱人的青瓷罐子就放在书架的顶层，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他屏住呼吸推开门，踮着脚尖走到书架前。罐子比他想象中要高，即使伸直手臂也差了一截。敖丙眼珠一转，轻轻挪来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站上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罐子的刹那，罐身上的符咒突然亮起红光。敖丙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慌忙跳下来躲到门后。等了半晌，哪吒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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