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陛下为何……"

"为何要取走它？"景熙帝打断我的话，"因为它太危险了，尤其是当它选中了你作为守护者之后。"

我猛地抬头，对上景熙帝深邃的目光："陛下知道玄玺选中了我？"

"当然。"景熙帝在我面前站定，"朕知道你的梦境，知道你手臂上莫名出现的伤痕，也知道苏徊对你说的一切。"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陛下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除非……

"你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保护。"景熙帝的声音低沉，"谢灵犀，你可知道归墟之门一旦开启，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摇头。关于归墟之门，我只从苏徊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

"天地倾覆，两界交融，生灵涂炭。"景熙帝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古籍中记载的后果。而开启之钥，正是应龙玄玺，而引动之人，正是你。"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臣不明白。臣只是神阙司的一名普通主事，为何会与这等大事扯上关系？"

景熙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可记得自己的身世？"

这个问题令我一怔。我的身世平平无奇——父母是边陲小城的普通商人，因病双亡后，我被送到京城的亲戚家抚养，后来靠自己的能力考入神阙司。

"臣的身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是吗？"景熙帝意味深长地说，"那么，你可知道自己为何总做噩梦？为何会梦见从未见过的应龙玄玺？为何会在梦中受伤，醒来后伤痕依旧？"

我哑口无言。这些问题困扰了我许久，却从未找到合理解释。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谢灵犀。"景熙帝缓缓说道，"你是上一次归墟之门开启后，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瞬间感到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这不可能……"

"十八年前，归墟之门曾短暂开启。"景熙帝继续道，"当时的神阙司司正在门前发现了一个女婴——那就是你。司正将你抱回，抚养成人，并安排了一个普通的身世故事。"

我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我所知道的一切，我的记忆，我的身份，都是虚构的？

"如果这是真的，为何要对我隐瞒？"我的声音颤抖，"为何要编造一个虚假的身世？"

"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景熙帝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温柔，"归墟之门每隔十八年会自行松动，而能否全开启，取决于是否有'钥匙'和'引导者'。玄玺是钥匙，而你，是天生的引导者。"

"所以你取走玄玺，是为了防止门被开启？"

"是的。但朕没想到的是，玄玺与你的联系如此之深，以至于它能通过梦境呼唤你，指引你。"景熙帝叹息道，"而北疆使团的到来，更是打乱了朕的计划。"

"北疆使团知道玄玺的事？"

"不仅知道，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寻找玄玺。"景熙帝的声音变得冰冷，"北疆有一个古老的预言：当归墟之门再次开启，北疆将迎来千年未有的盛世，而大炎将走向衰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