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潮湿的石壁上,听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洞穴里回荡。右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才被魔植物藤蔓穿过的地方,布料早已被蓝血浸透。伊莱克斯就坐在我身边,背对着我,月光从洞口斜斜地照进来,给他的银发镀上一层金边。
「把这个吃了。」他突然转身,递来一个青瓷药瓶。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上缠着绷带,金色的光纹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那是7阶魔法师特有的魔力流转痕迹。
我接过药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他的手很烫,像握着一块火炭。这让我想起牵手漫步夕阳的时候,当时他的手同样滚烫,却比任何治愈术都更让我安心。
「谢谢。」我低着头把药剂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道谢了,明明平时连早安都懒得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解开披风。月光下,他白皙的脖颈上有道新添的伤疤,像条扭曲的蜈蚣。我忽然记起战斗时,他替我挡下魔植物的尖刺,那鲜红的血液溅在我脸上时,温度似乎比我的体温还要高。
我已经预料到往后将会无数次上演今日的情景,甘之如饴。我莫名回忆到一句台词【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
「疼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慌忙别过脸去看洞顶的钟乳石。那些倒挂的石柱在月光里泛着幽蓝,像极了魔植物瞳孔的颜色。
「习惯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倒是你,刚才用镜像空间的时候,灵力反噬不轻吧?」
我摸着腰间发烫的法宝袋,那里还残留着晶石碎裂的震动。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半边身子都被腐蚀得露出白骨,却还要分出神识来观察我的状态。
五年来,每次危险时刻他都像道坚不可摧的光墙,把所有血腥与黑暗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伊莱克斯!」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蓝血顺着指缝渗进他的绷带,「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准再替我挡攻击。」
他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我以为他会像平时那样用【嗯,知道了等等】来敷衍,却听见他轻声说:「公主殿下知道吗?你生气的时候,耳尖会变得很红。」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正要反驳,却发现他的视线正落在我颤抖的指尖上。
「怎么了?」我慌忙摸向法宝袋,却被他按住肩膀。伊莱克斯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灼烫。
「有东西在靠近。」他抽出腰间的光剑,金色的剑芒刺破黑暗,「不过......」
他突然转头看我,嘴角扬起罕见的弧度:「或许我们该感谢它。」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洞穴深处亮起两簇幽绿的光芒。那是魔植物幼体的眼睛,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伊莱克斯的剑芒轻轻晃动,那些小家伙竟发出类似鸟鸣的啾啾声,蹦蹦跳跳地凑过来。
「它们好像......」我屏住呼吸,看着为首的幼体用藤蔓轻轻碰我的裙摆,「在表达谢意?」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收起光剑。在那些绿油油的荧光里,我看见他脖颈的伤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月光穿过洞口的藤蔓,在他黑色的发丝上撒下细碎光斑,让这个总是冷着脸的未婚夫,忽然有了几分温柔的轮廓。
「芙洛。」他忽然握住我的手,将一样东西放进我掌心,「这个还给你。」
那是三年前我送他的平安符,用光明圣树的枝条编成,此刻正发出温暖的金色光芒。我抬头看向他,发现他耳尖竟也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洞穴外传来晨鸟的啼鸣,那些魔植物幼体突然一哄而散。艾瑞克站起身,伸手拉我起来。他的掌心依然滚烫,却比任何治愈术都更让我安心。
「天亮了。」他说,「该去下一站了。」
我看着交握的双手,忽然踮脚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艾瑞克的身体猛地僵住,月光下,他的皮肤渐渐泛起红晕,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这是奖励。」我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奖励光明骑士今天没有擅自冲锋。」
他低头看着我,眼中翻涌的金色光芒比魔植物的荧光还要璀璨。最终,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骑士,只是轻轻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轻声说:「下次,我会连你的份一起保护好。」
洞穴外,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在那片温暖的金色光芒中,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他沉稳的心跳渐渐重合。
就这样为期一月的试炼完美收官,我与他的距离再近一步。
牵手,拥抱,亲吻,………下一步考虑“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