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瞅着新进门的买花客,后脊那股寒意又往上蹿了蹿。
这人穿件灰不溜秋的旧风衣,肩膀垮得厉害,像被啥看不见的重物压着,走路脚步虚浮,伸手摸花时,指节青白,抖得跟筛糠似的,活脱脱秋风里快被吹折的枯叶。
“要、要一束白菊……” 声音哑得像砂纸搓过,林余机械地包着花,瞅准时机,等那人攥着花匆匆出门,把剪刀往桌上一按,两步就蹿出了花店。
暮色跟块浸了墨的布似的,把江悦城的街角染得乌糟糟的。
林余猫着腰,影子贴在墙根晃,眼睛死盯着前头那人。
转过第三个弯,穿灰风衣的男人在废弃工厂外墙站住,原地打转搓手,脚底板擦着地皮 “沙沙” 响,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
没一会儿,巷口飘出另一个身影。林余心猛地一缩 —— 来的也是之前买花的人!
这人抱着束包装花哨的玫瑰,走近了,林余才瞅清他眼窝陷得深,眼白泛着浊黄,走路同手同脚,跟具没上油的木偶似的。
“钱…… 都在花里。” 灰风衣男人抖着手递过白菊,花茎里鼓囊囊的塑封袋都快把花杆撑破,“货呢?我等不及了……” 喉结滚得厉害,指甲都快抠进花泥里。
“急啥。” 抱玫瑰的男人咧咧嘴,露出黢黑的牙,伸手扯开玫瑰花瓣,藏在花芯的小纸包 “簌簌” 往下掉。
林余攥紧手机,指甲都掐进掌心 —— 果然是毒品交易!
灰风衣男人等不及找工具,直接撕了纸包,把白粉倒在墙根凸起的砖块上,就着吸管猛吸。
脖颈青筋瞬间暴起,原本空洞的眼神猛地瞪大,接着又迅速散了神,整个人跟被抽了骨头似的,软塌塌往墙上靠,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林余后槽牙咬得发酸,手机摄像头早悄悄开着,把这事儿录了个明白。
他屏着气往后挪,砖缝里野草 “刷” 地挠过裤脚,惊得他心差点蹦出来。
拐进安全的地方,这才摸出手机拨号:“喂!110吗?江悦城旧钢厂后巷,有人贩毒!……”
派出所里,林余录完笔录,正想着怎么跟刘叙白说这事儿,手机突然震动。
他低头一看,是刘叙白发来的消息:“我听说你立功了?”
“你猜”
夜晚林余将钥匙插进锁孔推开门的瞬间,林余还没来得及换鞋,黑暗里突然窜出个影子。
林余狠狠往对方身上踹去——整个人跟炸毛的兽似的。
“嘶——” 熟悉的闷哼让林余浑身一僵,林余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是刘叙白。
刘叙白疼得龇牙,却死死把人圈在怀里:“媳妇儿,多久没见啊,你这力道能去刑警队报道了。”
林余又急又气,伸手捶他胸口:“活该!谁让你悄没声儿蹿出来!”
可捶着捶着,手就软下来,被刘叙白顺势握住,按在胸口听心跳。
林余想起什么,仰脸问:“陈野没跟你一道回?”
“那小子啊,回家抱媳妇去了呗,那小子跑的火急火燎的”
说着,刘叙白抱着人往沙发挪,林余挣扎得厉害,胳膊腿乱晃,却被他用膝盖顶住腰,牢牢锁在怀里。
沙发陷下去一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团。
林余气呼呼拍他手背,刘叙白就凑过去咬他耳垂:“想我没?”
林余别过脸哼唧:“谁想你…… ”
话没说完,嘴唇被堵住,剩下的字眼都融在缠绵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