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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祁煜,别画了!

恋与深空:人间小魔仙

周一的语文课,对初一A班的祁煜而言,简直是度秒如年。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本该是激发艺术家灵感的美好时刻。然而,讲台上,李老师正声情并茂地分析着杜甫《春望》里“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沉痛家国情怀。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在祁煜听来,如同催眠曲的变奏。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湖蓝色与蔷薇色混合瞳孔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空洞地望着课本上那位忧国忧民、面容清癯的诗圣画像。画像是标准教材插图风格,线条刻板,神情肃穆。祁煜盯着那宽大的衣袖,那紧锁的眉头,那握着书卷的手……一个大胆(且极其不敬)的想法如同海底的气泡,“咕嘟”一声冒了出来。

祁煜(看着语文书的插图)太严肃了…需要一点…活力

艺术家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他悄悄从文具盒里摸出几支彩色签字笔(红、蓝、黑),如同握住了施展魔法的魔棒。在周围同学专注听讲或偷偷传纸条的氛围掩护下,祁煜埋下头,开始在课本的空白处和插图的边缘地带,展开了他天马行空的“再创作”。

**第一幅:《诗圣的怒火》**

祁煜

杜甫原本悲悯忧愁的脸庞,被祁煜几笔勾勒,戴上了一副酷炫的墨镜,嘴角叼着一根雪茄。最绝的是,他手中那卷书册,被画成了一架六管旋转的“加特林机枪”!枪口还喷着象征火焰的红线,直指课本上方空白处几个潦草的字:“安史叛军,吃我一梭子!” 背景是潦草勾勒的、燃烧的长安城。

**第二幅:《青莲剑仙·皮卡丘形态》**

翻到李白《行路难》那页。课本插图上,白衣飘飘、仗剑天涯的诗仙形象,在祁煜笔下彻底崩坏。飘逸的白袍被改成明黄色的、带着闪电纹路的紧身衣,头上的发髻变成了两只尖尖的、抖动的“皮卡丘耳朵”!手中的长剑变成了一根滋滋冒电的尾巴!旁边还配了个气泡对话框,里面写着:“长风破浪会有时,十万伏特送给你!皮卡——丘!”

**第三幅:《元曲速递·关汉卿特快》**

祁煜

到了关汉卿《窦娥冤》选段。课本上那位头戴方巾、儒雅中带着愤懑的戏剧大师,被祁煜赋予了全新的职业。他身下多了一辆喷着火焰涂装的“踏板摩托车”(俗称“摩的”),关汉卿本人戴着头盔和防风镜,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拿着个扩音喇叭(画在课本空白处),旁边气泡框里写着:“六月飞雪?冤情速递!全程高速!比窦娥还冤的找我!滴——滴!” 摩托车的后座,还画了个被麻绳捆着、一脸惊恐的“张驴儿”(剧中反派)。

**第四幅:《少年哪吒闹瓜田》**

祁煜

鲁迅先生《故乡》里的少年闰土,是课本插画的经典形象:月光下,项带银圈,手捏钢叉,向一匹猹尽力刺去。祁煜看着那柄钢叉,灵感再次喷涌。钢叉被改成了燃烧着火焰的“火尖枪”!闰土项上的银圈变成了金光闪闪的“乾坤圈”!脚下踏着熊熊燃烧的“风火轮”!猹?猹被画成了一只惊恐逃窜、屁股冒烟的迷你版“石矶娘娘”!旁边配字:“妖孽!休走!看我三太子为民除害!”

祁煜画得全情投入,湖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仿佛回到了2048年他那间洒满阳光、堆满画布的MO ART STUDIO。

唐知理(唠叨)祁煜,交稿了!

唐知理(唠叨)祁煜,别在合同上乱画!

老友唐知理的唠叨仿佛还在耳边,却遥远得像上个世纪的事。

此刻,他只觉得笔尖流淌的恶搞灵感,是这沉闷课堂唯一的救赎。他甚至无意识地模仿起人鱼在水下吐泡泡的习惯,对着刚画好的“皮卡丘李白”轻轻“噗”地吹了一口气,仿佛在欣赏一幅绝世佳作。

坐在他斜前方的石小龙,早就被祁煜那专注又诡异的表情和时不时发出的轻微“噗”声吸引了。

他假装捡橡皮,偷偷回头瞄了一眼。当看到杜甫端着加特林、李白变皮卡丘的画面时,石小龙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脸憋得通红,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石小龙祁煜,你真是个人才

石小龙的异常引起了旁边林小君的注意。她好奇地顺着石小龙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关汉卿特快摩的”那张。

林小君啊?!

她先是茫然,随即也忍俊不禁,赶紧低下头,把脸埋在臂弯里,身体一抽一抽的。

这股压抑的笑意在教室里如同瘟疫般无声蔓延。几个好奇心重的同学开始频频回头。

方珍妮祁煜画的是啥啊?

陈志聪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柴可捷(捂嘴)

讲台上的李老师终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停下讲解,扶了扶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过教室

NPC【李老师】后排的同学,安静!认真听讲!

石小龙和林小君吓得赶紧坐直,但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祁煜还沉浸在给“杜甫加特林”的枪口加特效火焰的创作中,完全没听到警告。

NPC【李老师】(炸毛)祁煜!

NPC【李老师】(走到祁煜旁边)你在下面做什么?这么投入?

祁煜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惊得手一抖,金色的火焰特效“嗖”地一下划出了课本边缘,落在了课桌上。他茫然地抬起头,眼睛里还残留着创作的兴奋,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祁煜啊?李老师?我在…进行艺术再创作。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甚至带着点艺术家的骄傲,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NPC【李老师】艺术再创作?(眉头紧锁)拿过来我看看!

祁煜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下意识地想合上课本,但李老师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只能硬着头皮,把画满了“杰作”的语文课本递了过去。

李老师接过课本,翻开。第一眼,是戴着墨镜叼雪茄、端着加特林的杜甫。

NPC【李老师】……

她的表情凝固了。她又翻到李白那页。明黄色的皮卡丘耳朵和滋滋冒电的尾巴映入眼帘。李老师的嘴角开始抽搐。她再翻到关汉卿…骑着火焰摩托的元曲速递员…

李老师握着课本的手微微颤抖。最后,她看到了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追杀石矶娘娘(猹)版哪吒的少年闰土…“啪!” 李老师猛地将课本合上,力道之大,震得讲桌上的粉笔灰都飞了起来

教室里死一般寂静。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连最调皮的也缩起了脖子。石小龙和林小君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李老师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指着课本上那些“惊世骇俗”的涂鸦,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甚至有些变调

NPC【李老师】祁煜!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NPC【李老师】这是对古圣先贤的亵渎!是对文化经典的侮辱!!

NPC【李老师】杜甫!忧国忧民的诗圣!你给他画加特林?!

NPC【李老师】李白!飘逸洒脱的诗仙!你把他画成…画成黄皮电耗子?!

NPC【李老师】关汉卿!伟大的戏剧家!你让他去开摩的送快递?!

NPC【李老师】还有鲁迅先生笔下质朴勇敢的少年闰土!你把他变成闹海的哪吒?!!

李老师每质问一句,声音就拔高一度,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NPC【李老师】(炸毛)祁煜!你的艺术细胞是不是用错了地方?!这是语文课本!不是你的涂鸦本!

祁煜被这劈头盖脸的怒斥震懵了。他湖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委屈

祁煜(小声解释)可是…李老师…我觉得这样更有趣啊…你看杜甫,忧国忧民多辛苦,有把枪不是能更快解决叛军吗?李白那么潇洒,变成会放电的神奇宝贝多酷!关汉卿为民请命,开摩的多接地气!闰土打猹多英勇,配上风火轮火尖枪不是更威风吗?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甚至开始为自己的创意辩护

祁煜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

NPC【李老师】住口!

NPC【李老师】强词夺理!歪理邪说!课后到我办公室来!带上你的‘杰作’!还有,这本课本,没收了!放学让你家长来一趟!

祁煜(愣在原地)家长……

他求助般地看向凌美琪和凌美雪。美琪美雪也是一脸爱莫能助的焦急表情。

下课后,祁煜像只斗败的小公鸡,垂头丧气地跟在怒气未消的李老师身后,走向办公室。他紫色的卷发都似乎失去了光泽,眼睛里满是懊丧和对“叫家长”的深深忧虑。他甚至无意识地又开始吐起了小泡泡,一串晶莹的小气泡从他唇边飘出,在走廊的阳光里折射出七彩的光,然后“噗”地破灭。

教室里炸开了锅

柴可捷我的天!祁煜胆子也太大了!

沈星回杜甫加特林…哈哈哈不行了想想还是好好笑!

小萍皮卡丘李白…噗…别说还挺萌的?

小千wiwi!叫家长了,祁煜哥哥惨了!

陈志聪他画得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凌美琪(急得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小煜哥哥被叫家长了!我们哪来的家长在南极啊?

凌美雪看来只能求助小蓝姐姐了

办公室的门在祁煜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闹。他站在李老师办公桌前,看着那本摊开的、画满了他“杰作”的语文课本,第一次在这个2010年的世界,感受到了名为“闯祸”和“无助”的冰冷海水。他无比怀念2048年那个无论他画得多离谱,老唐(唐知理)都只会叹口气然后帮他收拾烂摊子的MO ART STUDIO。而“叫家长”这三个字,像一块沉重的礁石,压在了他这条暂时搁浅在陌生沙滩上的小人鱼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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