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下生桩

宋亚轩的素描本被穿堂风哗啦啦掀动，泛黄的纸页间赫然露出七人站在龟裂水泥柱旁的速写。严浩翔用三指捏住图纸边缘比对，冷汗顺着喉结滑落——支撑柱坐标竟与时代峰峻周年演唱会舞台钢架结构完全吻合，连舞台延伸区的45°夹角都分毫不差。

"有人在复刻生桩局！"防尘布被掀起的刹那，德国进口的斯蒂芬森发电机泛着冷光，严浩翔的指尖抚过散热孔上密布的《鲁班书》镇物咒。丁程鑫将紫外灯调至365nm波段，铁壳表面顿时显现暗红色"千斤榨"符，朱砂混合人血的腥气刺得人鼻腔发疼。

贺峻霖突然跪地干呕，喉间涌出的黑水裹着未燃尽的黄表纸灰，在地面洇出八卦卦象。刘耀文拽着他后领急退三步，帆布鞋底碾过处渗出浑浊的湖水——本该干燥的地下室竟出现潮汐现象，水面倒映着七盏忽明忽暗的莲花灯。

"是五鬼搬运术。"严浩翔抓过供奉在发电机旁的香炉，扬手将五谷撒向积水。黍米在涟漪中组成三寸长的童尸轮廓，几粒赤豆恰好嵌在眼窝位置，"借水力运阴兵，这里埋着生人桩。"

地下三层水府庙里，潜水灯冷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青铜镇魔柱上断裂的北斗七星纹。严浩翔的氧气面罩瞬间蒙上冰霜，面罩卡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当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指尖触到"天璇"星位时，记忆如泄洪般涌入：七岁的自己跪在青城山老君阁，朱砂笔尖悬在龟甲"天璇"位颤抖，身后是五具棺材组成的五行阵。

"严浩翔！"对讲机传来张真源变调的喊声。严浩翔转头时潜水灯扫过柱体裂缝，童尸卡在青铜与混凝土接缝处，云袜上金线绣的龙虎山符箓已褪成赭色，右手紧攥的票根碎片依稀能辨"时代少年团出道演唱会"的烫金字样。

别在童尸腰间的青铜铃突然高频震颤，严浩翔用军刀挑开道袍后领，青紫色皮肤上刺着倒悬的阴山血莲。当他镊子即将触到尸体舌下的开元通宝时，整座水电站发出钢筋扭曲的呻吟——童尸胸腔爆出数百只铜钱虱，虫壳反面的鎏金小篆赫然是队友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