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的任务越来越频繁，有时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他不在的时候，张软软就守着木屋，给未出世的孩子缝小衣服，或者研究他带回来的草药。
慢慢地，她渐渐能分辨出哪些是止血的，哪些是安胎的，甚至能凭着麒麟血的直觉，找到几株罕见的还阳草。
某天黑瞎子回来时，带了个密封的牛皮纸包裹，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他把包裹藏在床底，却在半夜不知道为什么被张软软起夜时不小心踢到。包裹散开，里面掉出几张泛黄的照片和一份文件。
照片上是不同角度的雪山，还有一个模糊的、穿着藏袍的青年人的背影。文件上印着张家本家档案的字样，虽然大部分内容已经被涂黑，但血脉觉醒、张起灵几个词清晰可见。
这是张起灵在西藏的时候！
张软软的心脏狂跳，刚想拿起照片细看，黑瞎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看。”
他站在阴影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看的。”他走过来，捡起文件和照片，重新包好，“你只需要知道，我会帮你找到他，在你生下孩子之前。”
张软软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只有一种她看不懂的郑重。“你为什么要帮我？”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这些东西真的是不小心被她看见的，还是故意给她看见的？黑瞎子是不是又想要试探她？张软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黑瞎子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说了，看你可怜。”他揉了揉张软软的头发，动作有些笨拙，“而且，这小家伙踢得我手疼，总得让他爹负责吧？”
张软软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他在隐瞒，就像她隐瞒着自己和张起灵之间的细节一样。但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也许真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里，有一个人愿意陪着她，等着孩子出生，等着那个不告而别的男人。
张起灵，你在哪里？你知道你的孩子快出生了吗？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张起灵走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孕，而且系统也没有提示麒麟血能感应到自己的子嗣。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软软的预产期越来越近。黑瞎子不再频繁出任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木屋里，不是磨刀具，就是在院子里搭婴儿床。
他依旧戴着墨镜，依旧爱说笑话，但张软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某个清晨，张软软被腿部的抽筋惊醒。她挣扎着想去叫黑瞎子，却发现他早就已经守在床边，手里端着热水，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
“别怕，”他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我在呢。”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背上。张软软看着他，突然觉得，就算找不到张起灵，有这个人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
山谷的秋汛来得猝不及防，连续三天的暴雨冲垮了进山的小路，木屋的屋檐下水流如注，汇成浑浊的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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