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裹着寒气,将"青梧斋"的木质招牌打得吱呀作响。林晚缩在柜台后的藤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内侧的云纹,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也是这家翡翠铺子唯一的念想。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林晚抬头,看见一个身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立在门口,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地面晕开深色水痕。他怀里抱着个裹着黑布的物件,袖口暗红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听说这里能解决特殊的委托?"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试探。
林晚放下手中的《翡翠图鉴》,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包裹上。直觉告诉她,那里面的东西不寻常。她起身时,镯子在腕间轻轻晃动,传来细微的温热——这是危险临近的征兆。
"请坐。"她指了指柜台前的红木椅,重新坐回位置,"先说说具体要求。"
男人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晚的心口。他将黑布包裹放在桌上,动作轻缓却透着谨慎。黑布滑落的瞬间,林晚瞳孔骤缩。一尊玉观音像呈现在眼前,本应温润的羊脂玉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更诡异的是,裂纹深处渗出暗红液体,在观音慈悲的嘴角凝成血珠。
"您从哪得来的?"林晚的声音不自觉发颤,掌心被镯子烫得发麻。她从业五年,见过无数珍稀玉石,却从未见过如此邪门的物件。
男人掏出证件,金属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意:"霍沉舟,刑侦支队法医。三天前在西郊无名女尸身边发现的。"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林晚颈间若隐若现的翡翠吊坠,"林小姐,你母亲林素秋十五年前也是珠宝鉴定师,对吧?"
吊坠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将她的皮肤灼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母亲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翡翠,还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影一闪而过。尖锐的警笛声中,年幼的林晚只来得及抓住母亲腕间的翡翠镯子。
"这尊玉观音在滴血。"霍沉舟突然凑近,身上带着消毒水混着雪松的气息。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让林晚不寒而栗,"林小姐,你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的死和这些会'说话'的珠宝,究竟有什么关系?"
窗外惊雷炸响,玉观音的裂纹突然扩大,一滴血珠精准地落在林晚手背。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她听见无数细碎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恍惚间,她看见母亲戴着那只翡翠镯子,隔着血色迷雾对她微笑。
林晚猛地抽回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强作镇定,拿起放大镜凑近玉观音:"表面的血渍是人为涂抹,至于裂纹......"她顿了顿,"不像是自然形成,倒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震裂。"
霍沉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来林小姐不仅会鉴定珠宝,还懂些刑侦知识?"
"久病成医罢了。"林晚将镯子往袖口藏了藏,十五年间,她无数次研究母亲留下的笔记,试图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我需要你帮我鉴定这尊玉观音的年代和材质,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关键。"霍沉舟推过来一份档案袋,"这是案件资料,包括死者身份和初步尸检报告。"
林晚接过档案袋,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指。她迅速收回手,翻开资料。照片上,女尸面色惨白,手中死死攥着这尊滴血的玉观音。而在尸检报告的角落里,一行小字让她呼吸一滞——死者指甲缝里提取到的翡翠碎屑,与十五年前林素秋案现场的翡翠成分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