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出生在阿公阿婆家,羊水破了之后一大家子人讨论是送到镇医院还是县医院,最后阿婆说送到县医院才送到县医院,林暮也顺利出生。林暮出生时亲戚们都说林暮长得好丑,都十分嫌弃,这句话刺痛了母亲的心,心里暗暗发誓要把林暮养大养好。
林暮出生的小镇叫康平镇,是县城通往市里的必经之路,靠着这一交通优势,康平镇成为周围最繁华的镇子。
林暮的幼年时光是在母亲,阿公阿婆的陪伴下渡过的。
而父亲在另一个镇子,勐康镇居住,工作。
林暮在康平镇上的幼儿园,林暮两岁上的幼儿园,每天母亲都要叫林暮起床洗漱,去菜市场前的豆浆油条摊吃早点。母亲都喜欢把油条剪成小块泡进豆浆里吃,吃完油条再喝豆浆。母亲也让林暮尝试这种吃法,起初林暮不喜欢,后来就喜欢上了。这个吃法林暮保持了好多年。
摊主是个和善的阿婆,知道母亲的喜好后就会在上桌前就帮她剪好油条。摊上还有腌萝卜,腌菜一类的配菜。吃完后,母亲拉着林暮走进菜市场买中午要吃的菜。在菜市场林暮遇到了同学,但林暮只看着她没有打招呼,林暮心里什么也没有想,没有害羞也没有不屑,就这么看着。林暮并没有打招呼,那个同学见林暮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就大着胆子向她打招呼,林暮没反应过来,依旧看着她,不带感情的看着她。在母亲的提醒下,林暮才大概反应过来要打招呼,可她却害羞了。这让同学的母亲笑了,同学也以为林暮是因为害羞才一直盯着自己。
在家长们的笑声中,林暮一边使劲往母亲身后躲,一边又瞄了一眼那个同学,现在这么一看,林暮觉得这个同学真是好看。这一眼让同学误认为林暮想和她交朋友却不敢,同学的妈妈也看到了林暮的眼神,也有了和同学一样的想法。同学拉着妈妈的手,抬头看着妈妈,似乎在等妈妈的同意。妈妈给了同学一个眼神,示意她主动一点,随后同学就大着胆子对林暮说:“我们做朋友吧。”嘴上这么说着她却没有一点往前走或者伸出手的意思,此时同学多么希望林暮拒绝啊!
母亲看林暮没反应,觉得不能辜负同学的好意,就捅了林暮一下:“人家和你说做朋友,咋不回答她呢?”母亲的语气有点凶,同学看着母亲,更不想和林暮做朋友了。但看着林暮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样子,一阵复杂的感觉升起,走上前去拉起林暮的手又重新问她:“我们做朋友吧。”
林暮并不想和她交朋友,但实在没办法就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
“林暮”
“我叫李悦彤”
就这样,一场莫名其妙的友谊在一场误会下开始了。而随后发生的事情会告诉我们:开启一场友谊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尤其需要避免因为误会产生的友谊。友谊和爱情一样,一方为零,结局都是零。
两人走在前面,家长走在后面聊天。母亲站在同学妈妈的身边也像林暮站在同学身边一样,一个像陪小姐逛街的仆人,一个像陪小姐上学的仆人。母亲感到不好意思,僵硬的和那位家长交谈着。
在交谈中,母亲知道了眼前人是那位豆浆油条摊摊主的女儿,母亲也告诉她自己是陈光陆的女儿,这是阿公的名字,那位家长啊了一声,好像阿公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
李悦彤听着两位家长在谈论家庭背景,在谈到自己的阿婆是卖豆浆油条的时候,低下了头,一抹羞愧浮于脸上;在听到林暮的阿公阿婆是摘茶叶的时候,李悦彤脸上的羞愧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高傲。李悦彤看向林暮,觉得林暮很好看,当林暮回头对上她的眼睛时,林暮眼中清澈的美好让她不觉有些嫉妒。
来到贝贝幼儿园,林暮和李悦彤和母亲们告别,随后消失在幼小的人流中。
“陈三妹,超市你去不去?”
“不去了,我要回家帮我妈摘茶叶。”
两人分别后,就各自做各自的事了。在幼儿园里,李悦彤尝试和林暮更进一步,但林暮有些木讷,对李悦彤的示好没有什么反应。李悦彤于是和自己的朋友玩去了,留林暮一个人在幼儿园里游荡。
周末,林暮和李悦彤一起回家,因为她俩的家离得并不远。分手后,母亲辅导林暮写作业,趁阿婆不在的时候问林暮和李悦彤玩得怎么样。
“她和她的朋友一起玩,我都是一个人待着。”
“你还是要好好的和她相处,就算不喜欢也是,人家想跟你交朋友,不要辜负人家。”
林暮不理解母亲话的意思,但母亲要她和李悦彤玩她也就答应了,之后阿婆对她说过李悦彤家很有钱要和她打好关系之类的话,林暮不理解,交朋友和钱有什么关系?
周六早上,母亲叫醒睡懒觉的林暮要带她去吃豆浆油条。林暮不解但只能照做。睡眼惺忪的来到豆浆摊,林暮和母亲在这里遇到了李悦彤和她的妈妈。李悦彤在另一个桌子上写作业,她的妈妈在摊子上给那位阿婆打下手,李悦彤看到林暮在看她感觉很不好意思。母亲和李悦彤的妈妈在聊天,林暮边吃边听,心里只想着怎么和李悦彤玩在一起。
林暮内向沉默,对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再回到幼儿园,林暮主动和李悦彤打招呼,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
在林暮眼里,两人就算是朋友了。
此后林暮只和李悦彤玩,李悦彤不和她的朋友待在一块的时候就和林暮待在一起,李悦彤的朋友来了,李悦彤就和她们走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但林暮心里没什么大感觉,她不知道其中的猫腻,还开心自己有朋友了。李悦彤不在林暮身边的时候林暮只能看书,看草,看树,在幼儿园里闲逛。林暮对孤独寂寞没有概念,她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只会和李悦彤多说一点。
在班上,林暮注意到两个特别的女生,一个比起周围的女生有点白胖,但她和老师互动很多,会帮老师干很多事,很积极很多话但不太聪明;另一个是个瘦子,活泼开朗又聪明,她的话不多不少,会选择性的帮老师做事而不是大包大揽。
开学一个月后,在选班干部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女生是副班长,瘦瘦的女生是班长。当老师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那个白胖的女生嘟起嘴,叉起腰,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林暮不想竞选班干部,李悦彤竞选上了管文艺的职位。
在此后的日子里,那个白胖胖的女生经常仗着自己副班长的身份对班里其他班干部或普通同学指手画脚,有时还会和班长吵起来。林暮不喜欢这个白胖的女生,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林暮不敢惹她,因为几乎所以老师都很喜欢她,也喜欢班长,可以说她俩就是班上的大人物,有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气质。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班长第一,副班长第二,林暮第三。林暮对自己班级第三的成绩没有准确定位,对他人的赞美只能点头接受。这让林暮成为别人眼里的高冷学霸,但其实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
但李悦彤可不开心了,期中考试她考了个倒数。而自己的朋友林暮却是第三名,李悦彤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李悦彤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高冷的学霸朋友,和别人聊不上几句但能和李悦彤有说有笑。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李悦彤受到了别人的关注,李悦彤从中常到了甜头,和林暮走得更近了。
李悦彤的阿婆和林暮的阿婆是好朋友,因为这层关系,李悦彤和林暮在校外也能见面,而且是经常见面。每次李悦彤来找林暮玩阿婆都会给李悦彤塞各种好吃的,会和她说一些信教的话。大多数时候,李悦彤来找林暮都是无功而返,因为母亲要辅导林暮写作业,还要练字,读课文,看一些课外的图书。所以李悦彤来找林暮玩的时候,得到的答复都是“林暮在写作业,不能陪你玩。”搞得李悦彤都不怎么来了。
林暮和李悦彤一起上学,在幼儿园里大部分时间她们都不说话。一次课后时间,在花坛边,李悦彤向林暮问起她的阿婆信教的事,
“林暮,你阿婆是信教的吗?”
“是啊。”
“那她不让你信教吗?”
“好像不。怎么了?”
“每次去找你,你阿婆都会跟我说信教的事。我妈妈都不让我去找你了。”
听到李悦彤这么说,林暮想起来她在书桌上见到过一种包着黑色硬壳的书,上面用金色的字写着“圣经”,书的外面还是红色的。她把这些告诉给了李悦彤。
“那就是信教的书,我阿婆也有。”
林暮点点头,回家写作业的时候,林暮细细的观察那些书,有的书都是字,有的书是五线谱。林暮看不懂这些。每次吃饭前阿公阿婆都会祷告,林暮看见过阿公和阿婆坐在书桌前,戴着眼镜看那些黑色的书。而林暮好奇的坐在床上看,有时还会听见阿公阿婆读书上的字,唱书上的歌。林暮看在眼里只觉得好奇。
林暮和母亲睡在一起,床旁边就是一大张书桌,床与书桌间刚好隔了可以放脚的距离,林暮可以坐在床上写作业,而母亲就坐在椅子上。这椅子有很高的靠背,通体红色,而且异常沉重。有时林暮从床上醒来就会看见戴着眼镜看书的阿公或是阿婆。
一到周末,林暮写完作业就可以玩去了。有时候到了摘茶叶的时节,全家都会去老泽箐摘茶叶,但林暮去那里就是去玩的。或是给菜浇水,听阿婆和母亲的话给包菜捉虫,那种全身绿色的小虫。林暮要掰开能掰开的菜叶把虫捉出来,不只是包菜,其它菜也是一样的。周末最开心的日子就是陪母亲上街了,母亲和阿公找了点钱就会带林暮上街。
在幼儿园里,李悦彤和林暮玩的时候脸上没有啥表情,就像被迫一样。林暮过生日的时候叫了李悦彤,李悦彤过生日,生日过完了只过来送一个蛋糕就没有后话了,林暮自责没有准备生日礼物给她。后来林暮知道了李悦彤的生日,但李悦彤依然不叫她。
母亲告诉林暮,李悦彤不是真心和她玩的,就不让她们一起玩。在一天早上,林暮和母亲在菜市场里遇到了李悦彤和她的妈妈,李悦彤想和林暮说话,来拉林暮。母亲立马制止,呵斥李悦彤。
“别来拉她,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娃。林暮每次过生日都叫你,你过生日有哪次叫过林暮?”李悦彤被母亲这一吼,怕了,缩在妈妈身后。李悦彤的妈妈急忙打圆场,这场相遇不欢而散。
母亲还和豆浆摊的摊主抱怨,而李悦彤就坐在不远处,结局是李悦彤挨了不少骂,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天早上去幼儿园,林暮和母亲又在菜市场遇到了李悦彤和她的妈妈,李悦彤想和林暮重归于好,但母亲拽走了林暮。在幼儿园里,林暮看到李悦彤和别人玩在一起不理她了。反正林暮并不害怕独处,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纠结。
后来吧,林暮看到阿婆训斥母亲不去找工作只会要钱,母亲和阿婆吵了一架。这架过后生活依旧。后来幼儿园换了一个园主,母亲也在幼儿园当起了食堂大妈,于是林暮就和母亲住在了幼儿园里。
这大概是林暮住校生活的开始,幼儿园的园主找来一架有上下铺的床,林暮睡上铺,和母亲睡在一间房。林暮的床旁不再是书桌,而是衣架。那些衣服可以把林暮遮住。林暮就依靠这个和园主还有母亲开了个玩笑。
有一次园主来查房,母亲在看书没怎么注意林暮,林暮故意躲在衣服后面。等园主来查人的时候。
“林暮”
林暮没有回答她。
“林暮”园主又叫了一次,林暮还是没有回答。
“她不会睡着了吧?”
母亲抬头看去,因为林暮躲在衣服后面,从母亲的视角看不到林暮。母亲慌了,园主看母亲不对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测。
“林暮还在吗?”
还是没有应答。园主和母亲彻底慌了。
“林暮不会不见了吧?”
“不会,我没见她出去过。”
园主正想上来查看,这时林暮才从衣服后面出来,捂着嘴偷笑,于是园主和母亲都明白了,都笑了。此后园主和母亲就这件事说了好久。
自从住在幼儿园里后,母亲和林暮周末的幸福时光更多了。有一次幼儿园里,林暮看见母亲在草地旁边做着什么,走近一看,是母亲在捉苍蝇喂蚂蚁。林暮看着母亲的大手轻轻接近一只苍蝇,在合适的距离突然加快,一把将苍蝇拢在手中,又搓了一下手,苍蝇就死了,母亲就把死苍蝇丢到不远处的蚂蚁洞旁。看着蚂蚁接近死苍蝇,轻点几下触角就齐力把死苍蝇搬进洞里;有时候母亲还会把苍蝇直接丢进洞口。
“妈妈,你为什么要捉苍蝇?”
“因为苍蝇是害虫”
“那为什么要喂蚂蚁?”
“因为蚂蚁是益虫。”
林暮看着母亲捉了好几只苍蝇,自己也想试试,可什么都没捉到。母亲边捉边告诉林暮技巧,可林暮还是一无所获。等林暮看得脖子有些疼,就把视线转向别处,她看到了一只蝴蝶。
“妈妈!是蝴蝶!”
母亲顺着林暮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一蓝色的小蝴蝶。
“妈妈!我想要!你捉给我!”
“好好好。”
母亲不亏是捉虫子的好手,才一会功夫就捉到了,看着母亲手里扑腾的蝴蝶,林暮想起来她在母亲的书里看到过蝴蝶标本的图片。
“妈妈,把它做成标本嘛。就像你书里那样。”
“不行。”
“为什么?”
“做成标本要用针戳死蝴蝶,这么好看的蝴蝶为什么要杀死它?”
母亲放走了蝴蝶。林暮有些失落,母亲又带林暮捉苍蝇喂蚂蚁去了。
有时候母亲会带林暮去幼儿园前的路散步,那条路往镇子里走的方向有一种特别的树,叶子整体上是圆的,叶头有点尖,更像莱洛三角形的样子。还有这树,树皮光滑而且是紫红色的,叶子嫩的时候是红色的,老了就成了紫红色的,再老就紫红得发黑了。林暮很喜欢这些叶子。
但母亲会带她去另一边,走着走着就到了大路边。母亲会带林暮去桥下的河边抓老母猪虫,这种虫在河边的石头底下,得翻石头才能找到它。母亲很喜欢翻老母猪虫,但林暮很怕这种虫子,因为这种虫子有长长的触角,还有很多脚,还是短粗的不是细长的,壳还很硬,扭动起来还很有劲。林暮被吓得把虫甩了出去,母亲哈哈大笑,没几下就抓了一瓶子。拿回家用油炸了,母亲让林暮尝尝,说这很好吃。可林暮想起刚才虫子在手里扭动的感觉,又看着碗里的虫子,说什么都不吃。
说也奇怪,自从林暮和母亲搬到幼儿园去住后,她和母亲就很少阿公阿婆家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母亲不怎么回阿公阿婆家了,因为阿婆也会接林暮回阿公阿婆家过一个周末。
陪阿婆摘完茶叶要卖的时候,阿婆都不带上林暮,看着阿婆做上车走远,林暮哇哇的哭,被阿公领着回家,一路上都在哭,任凭阿公哄也好骂也好,就是哭,到家了还在哭,一直哭到阿婆回来哄才停下。有一次阿公没去卖茶叶,阿婆又不能带林暮去茶场,就千叮咛万嘱咐林暮自己回家不要跟来。可阿婆跟卖茶叶的人做上车走了,快要走远时,林暮哭着喊着叫着阿婆,甚至追起了车,阿婆在车上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林暮追不上车,就坐在地上哭,最后还是班长的爸爸把林暮领回了家。然后林暮会撵路的事就传开了。
然后班长的爸爸就让班长在幼儿园里好好照顾林暮。阿婆不只一次的向林暮说起班长的优秀,活泼开朗,成绩好,小小年纪就能当家帮父母看店。班长的父母开着一家杂货铺,开在镇中心,每次阿婆带林暮去做礼拜路过这里都会和林暮说班长怎样怎样优秀。遇到班长还会夸她。
班长的爸爸也是信教的,林暮也会在做礼拜的地方遇到班长,在班长面前林暮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在幼儿园里,林暮的成绩经常在三四名里波动,有一次林暮考了第二名,考过了副班长,招来了副班长的怨恨。借着官威,副班长在一件小事上逮着不放,林暮不会吵架,只能听着。副班长说着说着又教训起林暮不爱说话这一点,说她这样不利于班级。班长听不下去了,帮林暮回嘴,然后两人就吵了起来。惊动了老师,最后老师让林暮多和同学交流。如果不爱说话是种罪,那林暮生来就是罪人。
大部分时间里,林暮都是和母亲在空荡荡的幼儿园里渡过的。
母亲有一瓶子的玻璃珠,其中有几颗非常漂亮。林暮问母亲,“这些玻璃珠是从哪里来的?”母亲想了一会儿就说,“下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回答让林暮大为震惊。此后每到下雨天就会在房檐下等着。母亲问林暮,“你在干什么呢?蹲在这里干嘛?”林暮回答,“在等天上掉玻璃珠。那样我也可以像妈妈那样有一瓶子的玻璃珠了。”
一次下雨,房前的草地上有小水洼。写完作业的林暮走出来就看到母亲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一看,母亲在把玻璃珠装进瓶子里。
“快帮我捡玻璃珠”
林暮边捡边问,“这些玻璃珠是哪里来的?”
母亲头也不抬的说,“下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
听到这话林暮兴奋了,“哇!天上真的掉玻璃珠了!”
林暮边捡边看,看一颗珠子看得正入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砸中了林暮的头,低头一看只有满地水洼和玻璃珠,随后,又一个东西砸在林暮头上,还带着水。
“妈妈,什么东西砸到我了。”
“哈哈哈,说不定是刚掉下来的玻璃珠。”
林暮仔细一想,是诶,那东西还带着水呢!林暮相信了母亲的话,开心的望着母亲笑。边捡边笑,渡过了一个快乐的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