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浪涛

『你眼中的那抹湛蓝,是我的整个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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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听说过人鱼族蛻生之术？

前世困果全都斩断,记忆坠入虚无,重新踏入红尘。

……

卡米尔自从有记忆起，眼前便只有无光的地牢，无关的罪孽如枷锁缚其于此，无关的记忆将他淹没。

他挣扎着，尽其所能地呼吸，试图在无边的海洋中抓住一束光的缝隙。

直到柯穆榕进入这不见天日的牢时，他看到比阳光更明亮的，是少年的眼神。

……

“殿下万万不可！”地牢外的喝止穿透锈蚀铁栏，下一瞬，银白衣摆卷着海盐腥风闯入视野,“今日我就要带他走。”少年冷冽嗓音落定，惊起卡米尔睫毛震颤。

“我的殿下啊,雷鸣可是我族的罪人！犯下杀业重重,同胎有多少在他手下去往「永恒」,无法蛻生再入红尘,您难道还不清楚吗？”

卡米尔浑身剧震，额角青筋突突跳动。破碎画面如刺扎进脑海：暗红海水里沉浮的鳞光、濒死者喉间嗬嗬的气泡、还有自己掌心紧握的……染血匕首。

“够了。”柯穆榕突然踏前半步，将他护在身后。银冠下的侧脸覆着冰棱般的冷光，“这是那位的意思,我只是奉命前来罢了。”

“那位？布——”

“你还不配直讳那位的名,认清自己的地位,克-里-翁”

“你该庆幸你自己现在还是【内奥斯克翁】”

卡米尔抬眸，看见柯穆榕颈间银链坠着枚鱼鳞状徽章，在昏暗地牢里泛着冷光。

少年转身时，银冠流苏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时，带起咸涩的海风气息，柯穆榕的声线压得很低，却像锚链般沉进他震颤的心脏：“雷鸣，”她忽然执起他握过匕首的手，指尖按在结痂的伤痕上，“那位要你记住的从来不是血污。”

湛蓝眼眸里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光，“是让这双手学会松开匕首，学会抓住——”话音未落，地牢顶部轰然炸裂，阳光混着海浪声砸落。

卡米尔望着柯穆榕发梢跃动的金光，听她在轰鸣中继续道：“——抓住真正属于自己的潮汐。”少年眼中的湛蓝在光线下愈发剔透，像被劈开的永夜突然涌入星辰。

而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那是个不再被阴影桎梏的轮廓，而她眼中的湛蓝，正化作托举他游向自由的浪涛。

……

家族密室内

“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克里翁？”

名叫克里翁的清俊少年赤裸上身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脊背上尚未愈合的鞭痕在冷汗浸透下泛着诡异的青白，铁链拖曳声混着他压抑的喘息，在空旷密室里荡出细碎回响。

“汪……”一声极轻的犬吠突然刺破寂静。克里翁浑身剧震，额角重重磕在地上，裸露的脊背弓成卑微的弧度，像被雨水打湿的幼犬。

柯穆榕坐在鲸骨椅上，指尖绕着银冠流苏，唇角勾起冷冽的笑。

她踢了踢克里翁蜷曲的脚踝，鱼鳞徽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嗯，这回倒是乖了。”话音落时，她解下腰间皮鞭甩在地上，鞭梢擦过对方颤抖的耳廓，惊起一声更细碎的呜咽。

卡米尔站在阴影里，望着克里翁伏在地上的身影——那脊背上的鞭痕在烛火下泛着青白，竟与人鱼族蜕生时剥落旧鳞的纹路隐隐重合。

“记住要乖乖的，知道吗？”

她声音放柔，指尖却狠狠捏住对方下颌。克里翁喉间卡出破碎的“汪”，眼角渗出泪液，在烛光下映出细碎鳞光。

柯穆榕忽然抬眸看向卡米尔，湛蓝眼眸里翻涌着潮汐般的笑意：“雷鸣你看，【克-里-翁】就该有【克-里-翁】的活法——”她起身时，皮鞭擦过克里翁蜷曲的指节。

卡米尔望着少年颈间的鱼鳞徽章在风中轻晃，突然想起地牢裂顶时那束阳光——此刻密室内的烛火与记忆里的光重叠，而柯穆榕眼中的湛蓝正化作浪涛，托着他踏过克里翁瑟缩的身影，走向门外轰鸣的海潮。

铁链拖曳声在身后渐远，混着越来越温顺的犬吠，最终被海风揉碎成句尾轻佻的尾音：“毕竟，真正的潮汐，从来不给摇尾乞怜的旧鳞留退路。”

【本章完】

（对话中【克-里-翁】对应古希腊语指小词“κύριον”（kyrion，小狗），【内奥斯克翁】对应“νέοςκύων”（neoskyon，幼犬）

作者的话：

不太正常,毁三观的剧情大概都有点, Cp大杂烩也有可能有多人的,小⭕的也有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