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也没人知道时安洋教什么。
时安洋大学修的课蛮多的,直到现在她还在修研究生。
时安洋回家那天是晚上了,进了一次学校,去了班里看一看就去了【夜】。
“老板,招到保安队长了。你看看吗?”王甲问。
“甲叔,你看好了就行。”
“那我用了。”
“用吧。”
一般来应聘保安的人都得三十往上了,对于印筱天的到来,时安洋不知道也没想到。
“筱天,抽的什么烟?”王甲问。
“南京。”
印筱天笑了,给王甲点上了一颗。
“咱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好几天了还没见到老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呀?”王甲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地吐出烟圈“感觉平常吧,挺随和的,但是吧,就一做事就可明白气场还可强了的那种你懂吗?我活着一辈子没见过那样的人,那样的人一般都能成个什么大事,咱老板背后,肯定经历过什么咱们想都不敢想的那种东西。”
“哦,”印筱天沉思了一下“多大了?”
“挺年轻的,和你差不多大吧。”
“跟我差不多?”
“我们老板十九岁就把这个酒吧给开起来了,当时请我来我还感觉在这么一块地方没什么出路,可是到现在都好几年了,都四年了,什么事都没有,还挺能赚钱。”
“十九岁?那也太厉害了吧。”
“那当然,我们老板顶漂亮,也没什么毛病,就是低血糖,总是晕倒。”
“呵呵。”印筱天笑,他记忆中也有一个低血糖的总是晕倒的人,那个女孩,在他心里成了一个常住民。
她是一缕阳光,永远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那一道光。
外面的场景混乱起来,很明显有人挑事。
两桌喝醉了酒的客人打了起来,看起来都是混道的人。
时安洋在楼上看,印筱天在下面拦。
看到印筱天那刻,时安洋笑了。
武术团团长来当保安了?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是当印筱天被卷入混乱中时安洋冲到三楼那刻,她才知道,想放下一段情到底有多难。
时安洋喊了停,强大的气场令人不敢再动。
“我【夜】不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想打出去,但我不欢迎。”
“你谁啊你?哪有你说话的份啊?”打架一方说。
“我是谁怎么了?还管不了你吗?”时安洋笑。
“我告诉你,这的老板,那天生拉硬拽非要拉着我跟我做小三,我都没同意,她把自己脱光了送到我面前我都没要,打架,一会她还得下来帮我呢。”
时安洋身边的王甲看到了时安洋,看起她泛起的那抹笑,自己仿佛安心了几分。
印筱天看着时安洋,她和高中那年好像不一样了。
不再那么弱小,却依然那么倔强。
打架的另一方说:“打架关你什么事啊,小屁孩不该管的事少管。”
“你骂我?”时安洋笑。
“骂你怎么了?”打架一方说。
“王叔,把其他人都清走吧,今天歇业,还有全场免单,对不起大家了。”
“是。”
人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家管事的都那么说了,走就走了吧,反正也没花钱。
一刻钟,偌大的【夜】只剩下几个刚才发生争执的人。
刚到的冷灼阳带着几个人,看着散了的人群,笑了一下。
“【夜】里又怎么了?洋洋又在搞什么鬼啊?”
身边的易潇笑了。
“谁知道呢?”
两人走了过去。
刚进去,便看见里面凝重的气氛。
只见舞池中间,时安洋薄唇微启。
“怎么还不见老板出来拉架啊?”
“可能,去外地了。”
时安洋笑“你真跟老板有那层关系啊?”
“废话,小妹妹,人在道上混的,就得有实力。”
“老板长什么样子啊?你不要啊?”
“那,漂亮,红头发,我让她染回来人家说好看没染,想给我做情人,我没干。”
“哦哦,那,你有老婆孩吗?”
“有,当然有。”
“那你平时养情人吗?”
“就不差老板这一个。”
“为什么?”
“先吊着,等她离不开我的时候再说。”
然后时安洋笑了,再然后,时安洋笑着一脚踢上了那个男人的下面。
“小丫头你反了?!”
时安洋笑“我告诉你,我时安洋还没到离开谁不能活的地步,我听你吹了那么半天我都不忍心揭穿你了,我是红头发吗?你是色盲吗?我什么时候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了?啊?我现在真是脾气好了,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了。”时安洋自腰间抽出一条带子,上面有刀片,明晃晃的泛着光。
“看见这条袋子没有?要是在两年前你都不可能活着在我面前站到现在!”
冷灼阳走到时安洋旁边,溺爱的看着她。
“谁呀,把我们洋洋弄生气了?”
“冷灼阳,我生气了,你会整死他吗?”
“只要你想,我就能做。”
“打一顿然后送到医院吧,我没那么想要他的命。”
“恩,听你的。”
“时安洋。”印筱天开口。
“怎么了?”时安洋笑。
“你,真的是时安洋吗?”
“是啊。”
“你变了。”
“呵,印筱天,人嘛,总是会变的,你懂吗?”
“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印筱天,我一直都这样,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我们的缘分还没尽,你别变得那么无情好不好?”
“印筱天,为什么我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又遇见你呢?”
“怪什么?”印筱天笑了一下“怪只怪时光不巧。”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啊?”
印筱天笑,时安洋也笑。
一个无奈,一个自嘲。
蓦然间回到高二那年。
印筱天搂着新女友叶飞坐在窗台上,夜色很淡,时安洋轻轻俯身看着他们,笑的很好看。
已经不知道为了那个叫印筱天的少年逃了几次课了,反正只要他不在,她就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在她身边一样。
她转身下了楼,在偌大的操场上漫无目的的逛。
指间烟火萦绕,
是煊赫门的味道。
时安洋坐在三区的花坛上,静静的抽烟。
这里是高三的学区,她以前,也总是来这里抽烟。
因为六中老师几乎都认识她,也几乎都知道她抽烟。
旁边升出一缕白色,一个红头发的少年坐在她旁边。
“小妹妹又心情不好了?”
时安洋看向一朵玫瑰,轻轻点了点头。
“是因为,喜欢的男孩子?”
时安洋又点头。
“告诉你了别暗恋我别暗恋我啦你不听,现在好啦,我都百日誓师了,你跑过来抽烟。”
时安洋不搭理他,轻送一口烟到嘴里,吸的很深,却没有吐出来。
“你今天很不对劲哎。”
时安洋的视线从玫瑰花上移开,看向少年,吐出了烟圈。
“陈安凯,我去刺青了。”
“刺的什么?”
时安洋笑,撩起了左脚裤腿。
“你们一起去的?”
“他过生日,没什么好送的。”
陈安凯掀起上衣,心口处刻着一个名字。
杜茵雅。
“我把她刻在我的心上,可她走了却再也没回来,你刻地久,他刻天长,又有什么用?”
时安洋扔掉手中的烟蒂,抽出了陈安凯的,深吸了一口。
“还是你这十几块钱一根的烟比我十几块一盒的烟好抽啊。”
陈安凯笑。
“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我?我不想你,但不会比你想我轻。”
陈安凯笑的很腼腆。
“准备去哪啊?”
“高考要是考不上就去混社会了,你呢?”
“理想是北师。”
时安洋靠在墙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回到此刻。
回到印筱天身边。
“你觉得,我应该让你在这里吗?”
“你不应该,但是你会留下我。”
“为什么?”
“因为我自认为,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印筱天,人都是会变的。”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还是我认识的,我最熟悉的,那个高中时候的时安洋。”
时安洋笑,留下一个背影在他们眼里。
但你不是那时的印筱天了。
那是的印筱天,虽然有着一部光辉的恋爱史,但也一直陪在时安洋身边,从未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