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靡乱的酒吧。
乐队电吉他的声音。
霓虹灯的交替变幻。
他在舞池里一动不动的背影。
鹿白拿着一杯倒满了威士忌的玻璃酒杯,望着他。
“嘿,鹿白,我猜我就算一动不动的呆在舞池里,也会有人贴上我。”
在几分钟前,他这样说了。
“那你尽管试试看,许昼。”
“你好好瞧着,鹿白。”
果然有人贴上他了,一位eaxylady。
他搂住那位eaxylady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鹿白仰起头,将手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酒精上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舞池里还在继续。
“疯子。”鹿白将玻璃酒杯重重的的放在吧台上,然后唤来酒保。
“看到那个舞池里的男人了吗。”鹿白指了指许昼:“那位先生待会会替我付款。”
然后拿起位置上的黑色外套,大步走出酒吧。
“喂,司机先生。”
#01#
鹿白推开书房的门。
“父亲。”
许老坐在书桌后头的红木椅上,手里是一份羊皮纸装着的文件。
“这个,小白你拿去,咱们公司近年来的档案,你先看看。”
“好。”鹿白恭恭敬敬接过文件。
“小昼呢。”
“还在外头。”
“又鬼混去了?”
鹿白不讲话。
许老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他还小,你身为哥哥,要多去教导一下他。”
“好。”
#02#
拨通电话。
“那位。”对面是懒洋洋的声音。
“许昼,滚回来。”不容置疑。
“又打算命令我了吗,你才刚回来。”对方轻笑:“要我给你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哥哥吗?鹿白。”
鹿白没有讲话,静静等待下文。
“你做梦。”猛然转变的语气。
鹿白回应他:“到底是谁在做梦,分清楚,然后,滚回来。”
挂断了电话。
“妈的。”
#03#
他们是彼此对峙,相互折磨的兄弟。
#04#
鹿白会偶尔听到许夫人和许老用毫无掩饰的,带着滔天恨意的语气质问:“为什么要让那个精神病院的杂种回来。”
精神病院的,杂种。
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是,精神病吗?
#05#
鹿白的记忆像是一个断层。
怎么解释,就是记忆在某一个瞬间突然的断掉了。
确信自己经历过的,一定经历了的,全部不见了。
留下来的是漆黑的色彩。
他最后记得的是——血淋淋的,母亲痛苦的声音;刺眼的,警车在楼下停下;安抚着,心理医生的声音...
之后再也没有了。
“嘻嘻,让我来吧。”
“喂,我们先去啦。”
——什么?
#07#
是并不算太繁华的街头。
漆黑的巷子里。
烟草的味道,火星子的微光。
“烨哥,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他叫鹿白。”
“查他这几年究竟去哪了。”
#08#
小许昼会听到母亲带着怒气对父亲说着什么,他听不懂。
他只是看到了永远优雅端庄温柔体面的母亲头发凌乱的哭着喊着骂父亲。
父亲一动不动,任由母亲打骂。
后来父亲带来了一个阿姨,一个小孩。
小许昼看见母亲无力的样子,那是叫妥协吗。
他的母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记忆里那么骄傲的母亲,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后来他的母亲和他说:“别和他玩,别理他们,他们抢走了原本属于我们的一切。”
小许昼当时也不懂,长大才知道。
他们抢走了原来属于他的,属于母亲的。
一切。
后来阿姨死掉了,鹿白不见了。
母亲终于变回以前那样了。
原来那样优雅的端庄的美丽的骄傲的。
#09#
鹿白其实在一片漆黑里也能听到点什么。
但只是,偶尔。
听过雷鸣和雨声,听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声音。
感受过温柔的风,暖烘烘的阳光,紧紧的怀抱,冰冷的温度。
是梦吗?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