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银刚踏入道馆古朴的拱门，迎面就撞上一名训练家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少年通红的眼眶还挂着泪珠，怀里的精灵球剧烈晃动着，显然他的宝可梦也还没从惨败中缓过神来。

"这个道馆训练家太厉害了！"少年带着哭腔的喊声在空旷的道馆庭院里回荡，惊起屋檐下的波波扑棱棱飞散。

穿过挂着枯叶的长廊，比赛场的喧嚣声越来越清晰。当银掀开厚重的布帘时，正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场地中央。

坂木那身标志性的黑色风衣下摆微微扬起，尼多后正威风凛凛地甩动着尾巴，脚下躺着三只失去战斗能力的宝可梦。

"一穿三..."银低声呢喃，喉咙突然有些发紧。记忆中父亲总是西装革履地坐在金黄市的办公室里，此刻站在擂台上的坂木却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尼多后发出胜利的吼叫，声波震得场地边的盆栽簌簌落下枯叶，银看着父亲抬手抚摸尼多后犄角的动作，敢情这是用一只神奇宝贝给别人打破防了。

"下一个。"坂木的声音冷得像冰，头也不回地朝着入口方向扬了扬下巴。

银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场地，夕阳从穹顶的天窗斜射进来，将他和父亲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一位挑战者银”裁判在场地中央喊道。

坂木微微转头，瞥见儿子向自己走来的身影，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

夕阳穿透道馆高处的彩色玻璃，在银单薄的衣服上投下斑驳光影，少年肩头落满枯叶，运动鞋边还沾着野外冒险的泥土。

"瘦了，是不是没照顾好自己？"坂木按下腰间震动的精灵球，眉峰狠狠皱起。他盯着银眼下淡淡的青影，还有领口歪斜的纽扣。

银仰头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父亲，我看你是太心疼我了。"他故意扯了扯松垮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生的肌肉线条，"在旅行的这段时间中的特训可不是白费的，我还胖了不少。"话音未落，尼多后突然凑上前来，用湿润的鼻尖轻蹭他的手背，这亲昵的举动让空气骤然柔软了一瞬，银也很久没有看见过尼多后了，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坂木摩挲着腰间的精灵球，目光掠过银磨破的袖口和背包上的咬痕，最终定格在少年眼底跳动的火焰。"这次回来是来拿徽章的？"

"也不完全是，有重要的事。"喉咙发紧得难受，"顺路也过来拿一下徽章。"。"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坂木突然抬手制止了正要宣布规则的裁判。

他迈步走到徽章台前，将常磐市的绿色徽章稳稳扣在银掌心，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你和马志士的雷电战术周旋过，破解了阿桔的毒雾陷阱，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父子俩能听见，"现在的你，足以让我心甘情愿交出这枚徽章。"

尼多后发出赞同的鸣叫，用犄角轻轻顶了顶银的腰。

徽章在掌心沉甸甸的，银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父亲笨拙却真挚的认可方式——就像道馆外那些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暗含训练路线的枯木与岩石，所有严厉都藏着另一种温柔。

银将徽章妥帖收入口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垂眸掩住眼底复杂神色，喉结滚动着吐出句："谢谢父亲。"

"接下来还有挑战者吗？"银刻意提高声调，"没有的话，我们就换一个地方说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只有父子间才能读懂的暗号。

坂木抬手示意裁判退下。

他转身时风衣带起一阵劲风，将擂台边的计分牌掀得哗哗作响："去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