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瑾瑜讲到夏日草原的雄鹰,讲到狩猎时凶猛的狼群,讲到夜晚时澈净的星空,瑾瑜听的认真,萧景黎讲的这许多,让她心神向往,竟起了想去草原游玩的心思。
她将这个想法同萧景黎讲起,他粲然一笑:“好啊,到了草原做客,我请你喝最美的马奶酒,吃最鲜嫩的烤全羊。”
到了下午,瑾瑜将景黎送回去,帮着兄长准备晚宴事宜。
她倒是许久没有接触景黎这般豪爽的人了,虽然她是圣上的左膀右臂,能为圣上排忧解难,但是她终归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见多了也经手多了那些勾心斗角的见不得台面的事,接触多了那些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的人,如今萧景黎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旁人对他好,他就将自己十成十的真心实意拿出来对旁人好,一点儿也不怀疑旁人对他的好几分是真。
晚宴准备在湖边的一处画舫里,里面笙歌曼舞好不热闹,桌上早早地就摆了好几坛酒,这架势,看样子是要喝个烂醉如泥。
她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几位美姬缓歌慢舞去了。
萧景黎到后,看着桌上的酒,顺势坐下来:“齐王用美酒招待人的方法,倒像是我们草原上的习惯”
齐王大笑,挥手让几位舞姬退下,随后搂着萧景黎的肩,两人倒是像极了一对好兄弟。
“草原上什么习惯我不知道,但是我这个人吧,喜欢喝酒,贵客来了,也喜欢用好酒招待。”
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推杯换盏,饮至微醺,景黎这才注意到瑾瑜,她已经换上了女儿家的衣服,一身天青色的衣裙,头上戴着朵小小的玉兰花,手边放着茶,正捧着书卷,气质清冷出尘,周遭的喧闹似乎并不入她的耳。
他端起酒杯走过去:“景黎要敬公主一杯酒,感谢公主的关照。”
瑾瑜不甚能饮酒,但是她也不推脱,将酒杯接了下来,一饮而尽。喝完才觉得酒怎么这么凉,转头看见桌上一坛酒已经见了底,她起身走到桌前:“这么凉的酒,你们不会喝了一整坛吧。”
齐王点点头,萧景黎在她对面坐下来,拍着胸脯说:“没事儿,我们草原上从不温酒,都是举起酒坛就喝,一口烈酒下去,浑身都暖起来。”
姑娘没理会,转身要了温酒的酒具,亲自为二人煮起酒来。
萧景黎看着姑娘皓腕雪凝,动作柔美,赏心悦目。
到了午夜时分,两人喝的连杯子都举不起来,瑾瑜吩咐随从将齐王送回去,准备亲自送萧景黎回去。她本是想让下人去送,但是倘若途中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到了行宫,夜里寒风一吹,萧景黎酒醒了几分,瑾瑜见他勉强站住,接过下人递来的斗篷给他披上。
当夜月色明亮,萧景黎趁着月色,在心里细细描摹姑娘的模样,他想他可真是着了魔了。
看着人送到,瑾瑜转身准备回去,却被景黎拉住,他身子摇摇晃晃的,推开了下人的搀扶:“瑾瑜,我给你唱首歌。”
瑾瑜有些困倦,但却欣然接受:“好啊。”
景黎刚准备开口,又在四处望了望,摇摇头:“不行,在这儿唱会被别人听见,不行不行,不能被别人听见,只能你听见。”
说着他拉着姑娘进了院子。
这处行宫是专门招待他国使团的,景黎拽着姑娘走至花园处,让姑娘坐下,清了清嗓,唱出了那首歌谣。
瑾瑜并听不懂大凉的语言,只是觉得歌谣很好听,她看着景黎载歌载舞,不自知的笑了笑。他倒是真把自己当朋友,又是给自己唱歌又是给自己跳舞的,但是,只限于朋友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也明白,她好像有点儿对这个男子动了真心。
一曲毕,景黎走上前在姑娘对面坐下:“怎么样,好听吗?”
瑾瑜给了他一个温和的笑,点点头:“好听呀。”
听到了这句肯定,景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她对景黎的随从吩咐了几句,也转身离开了。
瑾瑜听不懂那首歌谣,巴图却知道,那是男子对姑娘表明爱意的歌谣,主子对她唱这首歌,定是喜欢公主了,公主,应该也是有点儿喜欢主子的吧,不然,怎么会对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