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祖龙元年,诛灭七国。
化戎一十一年,秦太宗敕旨,关中军团移驻贺兰山,长城军团移驻幽州。
化戎十二年,九月。关中军北出阴山,杀匈奴大单于。长城军出辽东,战于白山,于辽东、朝鲜之北设梁、平、锦、函、云州,并称“函梁五州”。
秦英宗弘武七年,长城军出阴山,却匈奴、元犁族。
弘武八年三月,建狼驼郡、河广郡,设澍州、武州、棘州等州,号为“北原诸州”。
武兴十二年三月,秦幽宗命方士余砀,寻不死药于虬疆,十万刑徒,自天下徙至毒虬城。
武兴十三年六月,余砀车队秘返咸阳,携一人随同。
七月,余砀押往雍州国狱。
八月初,监车裂于国狱之郊。
秦哀宗崇仁十四年,六月,天下反叛。
会稽郡,太祖皇帝兀戎合徒众,与同族六百人,得刑徒军一万,响应灭秦。
崇仁二十年。秦镇西将军司马进,领兵入关中,自立为雍王。
三月,秦哀宗命,太傅扶保太子,北上长城之北,据“北原诸州”为帝。
四月,太祖兀戎兵败于兖州,江湖之人救之于危亡,太祖始遇竹丘侯。
同年,七国旧诸侯会盟,皆以为太祖兀戎为南蛮,封国号为“蛮国”。太祖兀戎忍辱就藩。
崇仁二十五年,兀戎平定诸侯,兵上冀州,定都烁河之北,为“烁京”,改元同胜。
是时朝臣觐见,言“天下圆满,宜更国号。”太祖令改“蛮国”为“满”,是为“满朝”。
同年,命白武领其族人驻守雍州,诛灭雍王。命独孤陀领兵北进函梁五州。
此年,天下大定。
阴山、燕山以南,皆统属满朝。
阴山以北到北海冰原,东至涨海,西北至游龙山脉,属“北秦”,又称“寒秦”。其后寒秦又出兵游龙山西,统御黑车部族,又于黑车部族之西,设青方八镇,以御更北之北海国。
秦将段玄,于北凉自立为凉王,自此二百年,占地为王。
贺兰山西侧古原,元犁族世代居于此,西侧与凉王相邻,东侧与满朝相近。
辽东之外,函梁五州,满朝独孤氏镇守,与寒秦世代相争。
自太祖扫清天下,近二百年,满朝贞清一十三年,于阳起义,流言四起。
“哥几个儿,听说这旁边儿几个县的说于阳那片儿又出了几个闹起义的,那县令听说直接带上银两老早就跑了,媳妇儿都没带上。”炎炎烈日,几个农夫躺在阴凉地儿闲聊。
“对,俺也知道。”一个精瘦的老头儿道,“听说那儿闹旱灾,庄稼都不长喽,做官的还不停地催着纳税,又有哪家交得起半两粮食哟。要不起义,谁活得了啊。”
“还别说,咱这儿不闹旱灾都系一顿饱一顿,要是咱这儿也闹旱灾,咱也得‘齐义’,不然这不但要交赋税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谁丫还能活?”一个中年人说,他人虽中年,却早已显出老态,眼里充满了疲惫。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上暴露,皮肤里似乎没有血肉,只有白骨。“是起义。”一个老农用疲惫的纠正他,“先庆幸咱这里没闹旱灾吧。”
一阵小风吹来,给农人带来一丝清凉。几个农人站起来,准备重新投入于农事。“哥几个,你说这皇上一天天在那金椅子上干什么吃的,当官的不好好做官,皇上不管,听说就连这起义皇上也没怎么管过……”此时另一个人忙捂上他的嘴,压低声音“别说了,我前几天赶集听说有几个人议论皇上,回家路上就被密探杀了。”
那农人毫不在乎“咱这儿这么小一县城,密探会来?他不办实事儿,还不让人说?”然后扛起锄头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第二天清晨,昨天闲聊的其中一个农人来赶集,说书人讲述着“七郎就藩”的故事。
那农人扛着官营的铁农具快步回家,想着官府的铁器是越来越差了。到了田垄上,发现昨天议论皇上的没来。
几天后,被人发现他及其家人早已成为几具尸体,苍蝇在屋子里乱飞。据说门上被刻上了几个字,官府的人发现后,便取出刀划烂了那几个字,并让亲属尽快安葬逝者,对外宣称是寻仇,不久便找到了“凶手”,将其绳之于法,衙门内,“凶手”的喊冤声不绝于耳,但判官似乎全然听不到,让他“杀人偿命”。但市井流传说,那一家也是因议论皇上被密探杀了,衙门不敢管,便找了一个替死鬼……
此地,千乘郡所辖,京兆史治下,乃世人所谓天子脚下。
此时,朝廷任命的京兆史正在距离此地不远的海上,陪着九五至尊的“陛下”,乘船“南巡”,于阳的“贼兵”,已经占领了几百里外的京城——烁阳。
而千乘郡守已经不知所踪,千乘郡郡丞正收拾行装,而在他准备动身时,千乘郡郡尉尚且稳坐府中。几个时辰前,来自南方的暗桩已经给他报过信了。
定陶郡,百里竹丘,开国丞相竹丘侯封邑,世代免税,禁绝商旅。
给千乘郡郡尉传话的暗桩尚且在路上,并州、幽州、冀州、青州等各州传话暗桩已经聚在了竹丘城内,这片神秘的古老封邑、在外人看来自由惬意的世外桃源,再次沉寂下来。
数个黑衣身影都在耐心等待着一个人。
“并州依命行事!”
“幽州依命行事!”
“冀州依命行事!”
“青州依命行事!”
“徐州依命行事!”
“梁州依命行事!”
“兖州依命行事!”
而他们等待的那个人,正在竹丘城西南,那座帝陵——太祖皇帝兀戎的陵寝。
太祖恩命,长眠于臣子的封地。
青草石门前,玄衫斗笠,黑铁面具,博山炉香烟升腾,落酒香清液澄澈。
博山炉,祭先帝;一斗酒,吊故人。
那人自斟一碗酒,酒碗倾斜,清液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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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史:虚构官职,管理京畿地区的各方面行政事务的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