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挂在半空,狼山上下一片忙碌。
一辆辆辎重车将闪着银光的铁甲运回城内,营内余下的行军马被领回城,一把大火将木头大营连带着尸体烧了个干干净净。
白川离了巷子,叫人帮忙把那具苍老的尸体埋葬在乱坟岗那吧。
他回到自己本家,走到自己院内,抄起重剑,耍了几下,不耐烦地把重剑插在地上,一纵身飞上房上,踏着鱼鳞瓦,走上最高处坐着,拿出随身的埙,吹奏起来。浑厚的音色回荡在山谷,被血染的山河万物静静地聆听,一曲终了,白川坐在上面,看着静谧的明月江山出神。
突然,他听见一阵笛声悠悠传来,白川站起身来,细听片刻,大惊。只闻一曲《黄鸟》在风中悠扬,适方才他吹的,便是《黄鸟》前半章,而这笛声,正续起后半章!《黄鸟》本为雍州荒蛮之音,登不了大雅之堂,用笛这种雅致的乐器演奏,倒有别样滋味。
白川远望,只见月色映照下,一红衫人影立在对面山头树上,那乐声似乎正由那处传出。曲终,那人影也看见了白川,白川坐下,那人似乎轻功极好,坐在了树冠上,两个各看不清对方的人在那揣摩着对方的心理。
来者不善。白川这么觉得。
第二天,“衙门”内,或者说城主府邸内,白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只知今天在此,雍州城,就有城主了。
就见大堂之上,孟白两家家主坐在两把太师椅上,两侧分为孟乾、白川、孟耘山等,此时,孟家主孟秦玉敲敲竹杖,宣告众人,即日起,雍州立主,城主众人推举。
白川对这种场面并不感兴趣,就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最终,城主在两家家主间徘徊,白家主白沙伯投给了孟秦玉,两人票数持平,孟秦玉笑了笑,道:“我投沙伯。”
一时间,议论四起,似有人不服。白沙伯,或者说雍州城主,道:“收声!”语气嘶哑但冷酷,说:“雍州立主,分八营,大营统领孟乾,字保陵,便叫‘保陵营’!领六百守城步兵!”“得!”
“二营统领孟耘山,字元坤,叫‘元坤营’!领四百骑兵!”“得!”
“三营统领白川,字鹿山,叫‘鹿山营’!领四百步兵,一百骑兵!”白川回过神来,忙道:“得!”
“四营统领西阳锦,字旭日,叫‘旭日营’!领四百步兵,一百骑兵!”“得!”
“五营统领白安岩,字霸枪,叫‘霸枪营’!领四百五十步兵,五十骑兵!”“得!”
“六营统领孟烈,字静安,就叫‘静安营’!领四百五十步兵,五十骑兵!”“得!”
“七营统领白龙海,字虎山,叫‘虎山营’!领五百步兵,掌辎重运粮!”“得!”
“八营统领白河卦,字离火,便叫‘离火营’!领五百步兵,掌辎重运粮!”“得!”
“好!”白城主一拍桌子,威风凛凛地说:“雍州有主,八营已立,炼铁军,铸铁蹄,天下成乱世,雍州反乱世!”
事罢,白沙伯问孟秦玉:“为什么要投我一票?你知道,我可不是当官的料。”孟秦玉捋捋胡子,笑吟吟地说:“我知道,但现在在战争时期,你当官不行,但你会兵法、有计策,放心,政治问题我管。”白沙伯无奈地摇摇头……
与此同时,军营内忙忙碌碌:八营旗帜正在纺织,由铁匠统一锤炼打造的黑铁战甲正在各营铁匠处印上所属营的营号,雍州军也在加紧练兵……
下午,斥候飞马来报,二皇子封地南郡发兵,二皇子亲征收复泗水,泗水也是陈嗣阳的领土,此时北方领地最广的军阀之一陈嗣阳腹背受敌,西羌、西颠两蛮族攻破巴、蜀两地,百越自南方袭扰,攻下南海郡,曾经四夷宾服、万邦来朝的满朝现已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