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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义渠求援

鹿山营

雍州以北,骊山大营外,白川穿着玄铁札甲正气凛然站在白雪覆盖的土丘上,重剑立于身旁,腰配双刀,此时副统领蒙伤手持长戟喝道:“擂鼓!聚将!”身旁兵士拿起鼓槌敲上牛皮大鼔,霎时间皑皑白雪的原野上不知何处飞出几名黑骑,个个身披玄袍,未戴甲胄,蒙伤此时也跨上战马列入队中,这便是鹿山营八千余人马的七个千夫长,另有一支千人队白川亲自统领,这支千人队中便包含五十铁熊军。白川扫视一圈,高声喊道:“军演,开始!”

就见雪原不知何处冲出大批骑兵,个个手持雍刀。何为“雍刀”?曾经的南雍为荒乱之地,孟西白三大氏族聚在一起,最终将家中的铁制器物与闲置农具等一齐熔了,最终铸成刀,这是雍刀的雏形,后来雍州百姓纷纷效仿,将家中铁锅等交于三大氏族,最终统一铸造成了刀,此时,这种刀才能被叫做“雍刀”。雍刀是南雍的坚盾,此后南雍凡有男子从军者,驻雍州兵部发放兵刃中皆附雍刀,无论是曾经玄垒军、戍边玄武卫、当今雍州八营,皆腰佩雍刀。雍刀似灰似黑,形似新月而稍直,长约三尺有余,单面开刃、脊厚,难以折断,恰如雍州人之铮铮铁骨,无法摧折之。

那骑兵正向着这边的步兵队列冲锋时,白川突然注意到北边远远的就来了一只翻色胡袄的轻骑,正到白川近前便跌下马来,勉强起身又踉踉跄跄地要接近白川,白川身旁两个重甲铁熊军早已上前拦住,那轻骑颤抖道:“义渠族义渠驹叩见雍南公。”“何事?”白川淡然道。那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高声道:“族长让我来找雍南公求援,又有一批元犁族人偷偷过了贺兰山,现在族长被困在了沙石坞壁里了!”白川眉头一皱问:“南雍西北方,义渠族?”“是!”白川听闻,立即安排蒙伤监管军演,自己连忙赶往骊山大营。

本来一场大型的兵演就看不了了,白川很生气!好不容易训成的军队却根本看不到成果,但元犁族还是要打的。玄武卫和朱雀卫的部分还在骊山大营,大帐内,玄武卫和朱雀卫的指挥使陈凤驼和惊蛰正谈着朱雀卫南下的事。“聊什么呢?”白川身穿寒铁札甲撩开大帐,陈凤驼和惊蛰各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后白川就把札甲脱下,随后拿自己的袖子擦擦汗,这札甲又沉又热,白川实在耐不住了。“白公子,我最近打算领朱雀卫南下回闽中郡。”“怎么了?”“没什么要紧事,但朱雀卫的主要任务在于监视管理海上百越。”说罢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包括朱雀卫的一支千人队甚至是被捕的百越罪人破格录取的。”白川坐在一旁沉默一下,说:“成,那确实需要赶紧回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明天上午。”“可以,但可惜我不能送你。”

“发生了什么?”陈凤驼和惊蛰扭头齐声问道。“古原的元犁族又从贺兰山北麓进了满朝境内,现在义渠骸已经被围困在沙石坞壁里了。”白川一口长长的吐纳,揉了揉眼睛。“贺兰山北麓……”陈凤驼俯身细细看了看大帐正中央的地图,又问:“千岁,你打算何时去平乱?”“今天下午。”白川站起身,来到地图前道:“我打算先领我营里几个有骑兵的千人队飞马前去营救义渠骸,发令元戎、异谷两族共同夹击,然后元坤营统领孟耘山领兵马随后赶去,大概明天上午到那作增员。”话还没说完,白川突然全身绷紧,手紧握住窄身重剑,陈凤驼与惊蛰也警觉起来,便要拿兵刃,却突然又见白川放松下来,摆摆手,两人才作罢。此时,一年轻俊朗黑瘦的青年身着常服,腰佩雍刀,大步就进了大帐。

“鹿山,说吧,要我怎样?”孟耘山进来先跟三人拱手行了个礼,随后径直问白川,白川拍拍他肩膀道:“哥,内个跟你商量个事。”“什么?”“义渠族前来求援,我想让你率营前去接应。”听闻此言,孟耘山退后一步,和白川拉开距离,问道:“你营里有八千兵了吧?不够吗?”“够,确实够。但我更多的是想让你去那边给我造个势。”“造势?”“对。”白川邪魅一笑,“听说此次来者有几近千人,我想全歼他们,立一立我雍州子弟的威风!”“元犁族可不是软骨头,你当真这么想?”“所以才需要你帮我造势啊。”白川拍了拍孟耘山肩膀,又说:“义渠轻骑仅用不到一昼夜便赶到了这儿,我打算领我营里骑兵率先前往与义渠骸解围,你不用急行军,就是让元犁族的听个响动。”“那你让我去干嘛?”白川停了停,说:“说实话,其实你不用去那边直面元犁,就是要你前往北地郡,剿匪。”“剿匪?”“对。”

孟耘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直冲着白川哭笑不得地说:“一群匪徒而已,西阳锦的旭日营不是在那一带吗?叫他去不行?”“不行。”孟耘山见他此时表情肃穆,正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白川压低声音道:“据我的暗桩所言,他们曾看到那群匪徒随身携带一面旗帜。”“旗帜?”“你可知,满朝统一之前,西蜀国有一支日行七百里的步兵部队。”“蜀道兵?”“对,是他们的旗帜。”说罢,转身就来到了陈凤驼近前,给孟耘山丢下一句:“交给你了。”

下午,在骊山大营外,白川已召集全营骑士,轻骑重骑共一千六百五十。白川突然问:“蒙伤。”“怎么了?”蒙伤答道,“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怎么弄来二百胡骑的?”“这个……等平完乱告诉你。”白川白了他一眼,骑在马上来到马队前,单手高举窄身重剑呼道:“弟兄们!今日!元犁族人再次犯我满朝,犯我南雍!弟兄们说!这些人该当如何?”此话一出,下边一众骑士振臂高呼:“屠之!”“屠之!”皆是西北汉子,皆是骁勇子弟,这就是为何南雍第一战时便可取胜,这靠的就是西北汉子的骁勇才笑傲江湖。所有南雍子弟心中一直有一自古以来的信念——犯我者,必屠之。

不久,一支黑压压的雍州骑兵大军便疾驰向了南雍西北,千余骑士、近两千马匹,好似有踏平山川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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