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十月小阳春是墨渊亲自定下的日子。今日是他与白浅成婚的日子。
昆仑虚的桃林开的正盛,整个昆仑虚罩在烟烟霞霞里,如凡间那般,贴了大红喜字,挂了红灯笼,飘着大红稠。
青丘数十里的红妆。昆仑虚余的十五个弟子分列两旁,井然有序,十里桃林开道,满树的浅粉,飘飘扬扬。上古的三大尊神亲来迎亲,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万万年难见的婚礼。
一道绝影款款而来,一身青衣换做火红盘龙的织锦长袍。浓墨重彩的张扬辉煌。金色的盘龙,犹欲直冲九霄。
长发盘起,一支盘龙金簪点缀,尽显男子的英气,额间一朵火红的桃花钿缀满了女子的柔媚。
今日的墨渊一身新郎装扮,头戴玉观,一身大红的喜袍,周身盘着金丝巨龙,与白浅遥相呼应,精致的面容越发的柔和缱绻。
“娘亲…娘亲…”墨渊怀里的小白朗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唤了白浅,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不停地转来转去,樱唇不点而红,脸颊白白软软,长得十分秀气,音如黄鹂。
墨渊的身畔站着阿离,已近千岁,生得唇红齿白,秀丽非凡,灵动的眸,极长的眼睫如两面排扇,静静地卷翘微颤。
白朗出生后,白浅陷入昏睡,墨渊待夜华劫满,就带了阿离归了昆仑虚陪伴他娘亲。阿离虽性子较之白朗沉稳些,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墨渊接回身边也时时细心照料,悉心教导,大人的真心孩子比之大人更能体会,故阿离在私下里常随白朗一般唤他一声爹爹,只在人面上唤墨渊做大伯。
墨渊音色低沉,缓缓伸出手掌,摊在身前,
墨渊“浅浅,过来。”
“娘亲…”,两个小娃儿机灵的向母亲身前跑去,白浅任由他们一左一右牵了自己,有些恍惚。
“浅浅,过来。”以往夜华如此唤她的时候,总是莫名难掩的心痛,她以为这就是爱。遂稀里糊涂的应下了与他的婚约。一碗忘情药,一场模模糊糊的错爱,以为毕生的挚爱,却差一点阴错阳差的同世间这个最爱自己的男子生生错过。这条路崎岖难行,让她生生走了九万年。
“浅浅,过来…”如今她满怀喜悦,一步步,稳稳的走向他,这个护她如命的师尊,爱他入骨的男人。
他的小十七,容貌一向出众,从见她第一眼时他就知道。他至今记得初见时的惊艳。那一抹心悸,他曾错以为是因玉清昆仑扇。两万年的悉悉呵护,耳鬓厮磨,他以为她已是她命定的妻。七万年的交错,七万年的心头血,七万年的灼灼相陪,一碗忘情药尽数抵消,只余他那心尖之人心头浅浅的疤痕。一纸荒唐的婚约是他永也越不去的鸿沟。
那日的吻,他心痛无奈。昆仑虚的薄雾里,他固执的立在山门前,一日复一日。夜幕下的酒窖中,他如她一般燃了满室星烛,一壶浊酒轻饮,一夜复一夜。等来的却是青丘白浅,她的小十七独闯天宫剜了夜华侧妃素锦的眼,一身伤痛的醉在了折颜的十里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