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宜手探出帘子,掀起一角:“多谢相助。”蘅瑞骑马过去车窗旁:“公主无碍就好,能助公主是臣等福气。”
“不管怎说,今日还是要多谢你,我是撕不开脸皮来赶人的,毕竟是个公主,怕影响不好。”说完文宜给了个你懂得的表情。
珊珊来迟的衙令站在车窗另一方颤颤巍巍做揖开口道:“臣来迟了,还望公主恕罪。”文宜翻了个白眼,移向另一侧车窗掀帘看那无耻之人,又移回衙令那边,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你不仅来迟,还什么都没有做。”
衙令眉头一跳,赶忙向街边瞧去,他带来衙卒一众还傻愣愣地杵在那,跟他大眼瞪小眼,衙令指着他们,他们立马指了下自己,又表情疑惑地摊开了手,他登时就傻眼了,一万匹马驹从他头上踏过:赶情一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妈是看不清现在形势该做什么,人家别的衙令的衙卒多省心,不用开口就知道该做什么,就跟条蛔虫一样,你们!哎,气死。我师爷呢?这群傻大个看不出来,我师爷精通人情世故一定能瞧出来,他人哪去了?怎不帮我。
师爷小跑从人群中插进来,招手示意衙令,用动作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我刚去拉屎了,那屎太难拉了,拉了很久。怎么样,抓住人了没”衙令彻底扶额同时下令衙卒将人带回衙司等他处理。
实数无奈地对文宜说:“臣御下无方,让公主受惊,求公主责罚。”
“免了免了,衙令劳苦功高,下次跑快点就行。”
衙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公主这话说得有点带刺啊,不过衙令还是把官面打好,又做揖:“多谢公主体恤。”
文宜沧桑摆摆手示意衙令退下。
“今日我赶着上国舅府,不和你多说了,就此别过。”文宜转头向另一边的蘅瑞说道,接着吩咐椿嬷启路。
“公主安,有缘再见。”
蘅瑞目送文宜轿撵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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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婢女小心避开人,提着个小篮子偷偷往冷殿方向去。
大裘朝对待犯错妃子要么被审下狱,要么就贬为庶人,不再有送去冷殿一生埋送之令。
所以冷殿长年荒废,杂草丛生。
婢女来到冷殿的分殿后,这里另有一座小殿,殿门紧闭,纸糊的窗户破了无数小洞,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外面种了葫芦,顺着歪歪扭扭的架子,爬满了新长的葫芦。四周则全部布满了密密匝匝的老葫芦,道上,墙角,院里…哪哪都是。最多的是靠殿一旁有个葫芦堆。跟院墙差不多高。
“西西姐姐,我来看你了,如今我入宫来了,你却已经走了,呜呜呜。”婢女一进那个院里,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向有资历的婢女们问你的名字,在哪当差,人都说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进了理管坊当理整名籍的小仕女,在一堆旧年黄纸里翻到了你的名字,也对,你进宫那年我还是个小娃娃,西西姐姐,谢谢你寄给我们的银钱,娘说我们也没帮你什么,只让你上了我家籍册,好进宫罢了。这次进宫娘叫我找着你,看看能帮你做点什么就做,呜呜呜,可是我现在终于找到你,你却……走了,呜呜呜呜呜,我咋跟娘交待”
婢女跪着,打开小篮,拿出里面的纸钱,香蜡,香,一小盒鸡血,一小罐酒,水果,鲜花。
她将祭品摆好,点香点蜡,又双手合手道:“我,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你了,我托人带了好多纸钱,你在地府那边一定要过得好啊,多使些钱。”
火苗舔舐着纸钱,越烧越旺。婢女一边放慢烧钱速度控制火势,一边念叨着她学来的往生咒和祝祷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