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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模拟小考

观其舞,知其德

  夏日的群蝉犹如乐团,振翅齐鸣,奏响前进的交响乐。

  

  “本周五,会有赛前的模拟小考……”

  

  孟赟坐在报告厅里,身旁是一众正在备赛的同学、老师。转眼就是模拟了啊,孟赟在心中感叹道。抬头望了望横屏上“桃赛倒数30日动员大会”几个大字,转头对一旁的欧阳辰说:“感觉备赛的这段时间真的过得又快又慢的,快是感觉,从还有一年,转眼只剩下30天了,慢是感觉,我的每一天都过得好漫长,好煎熬。”

   

  “其实我是期待快进到比赛那一天的,有点小激动。”孟赟睁大眼睛看向大屏幕上的时间安排“好想把时间快进啊,赶紧让我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

  

  “是啊……”欧阳辰默默地低下头,避开红得扎眼的大字。

  

  再次回到舞蹈室,欧阳辰耗着腿,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子,身边是一众同学,可此时他只能看到孟赟格外努力的身影。马上开始的是毯子功课,他曾经极有自信的科目,是爆发力惊人的上限,是几乎一点就通的理解能力,以及每一次的期末汇报,都包揽炫技的大头。可最近,总感觉力不从心。曾经在课上经常被领出来做示范,万众瞩目的他,现在却变成被拎出来,批评不足的对象。欧阳辰腹诽: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吧,那我也看你不顺眼,之前那个老师就说我技巧都做得很好,怎么到了你就鸡蛋里挑骨头,还搞什么中间轮流站,人人都有机会。

  

  升上新的年级时,两小只的毯子功课换任教老师了,新换的这个的马老师在学生们眼里,是经验丰富同时又和蔼幽默的老师。而孟赟私底下则是夸他:真好,哪像阎王那样一练技巧就天天挨棍子。老马多好,都不怎么骂我,更别说动手了,简直是鼓励式教育!

  

  可接连着两次考试,欧阳辰都在技巧组合上出现失误了,不是翻的时候脚滑了,就是好多次落地的时候没站稳,错过了节拍——这让原本在这方面骄傲的他有些泄气。“明明开学考,我的技巧组合分数那么高,怎么后面一直在掉,一直在掉,说好的马老师是很有实力很有经验的老师呢……而且我参赛的技巧组合阎王最近也总是不那么满意……”欧阳辰一边望着撑着把杆向上倒立的孟赟,一边喃喃道。

  

  “同学们,活动好了吧,上课!”马老师甩着手走到教室前。欧阳辰只好起身,抓紧投入到课程中。

  

  转眼便到了模拟小考的那一天。从早上开始,便是阴雨绵绵,天空一片灰,一片白,仿佛一块拼接缝制的旧布。又犹如厚实的棉花,裹住了圆日,拦住了阳光,也盖住了欧阳辰内心不多的兴奋。

  

  孟赟与欧阳辰走到备考室,看到只有教务老师在,欧阳辰心里有点没底,唯一的安慰只有看着眼前激动得疯狂高抬腿的孟赟,攥着孟赟的手越捏越紧。

  

  孟赟看着来自不同年级不同班的备赛选手,对欧阳辰说道“哎呦,我突然间好紧张啊。”

  

  欧阳辰故作轻松的摆了摆手:“嗐,不就是个模拟嘛,相信自己,肯定没问题的啦~”

  

  身旁另一个同学惊讶道:“哇欧阳辰,你心态真好。”

  

  “请八号同学到一号候场室,九号同学做好准备。”

  

  “哎呦哎呦快!要到你了。”孟赟轻拍了下欧阳辰。欧阳辰才猛然低头看自己胸前贴的号码,心里一惊,赶忙准备活动:“唉……其实我这两天总感觉胃不太舒服……”“你不会吃错东西了吧?!”“没有啊?我不平常都跟你去食堂吃饭吗?不会吧……不过我也怪困的……”

  

  明明已经到了候场室,可欧阳辰依旧感觉自己跟没睡醒一样,兴奋不起来:或许是我心态太好了吧,竟然都不怎么紧张……

  

  小跑进考场,站定位置,点头示意,随即音乐响起……直至大汗淋漓地小跑出考场。欧阳辰自我感觉良好:哇天呐,就跟做梦一样,我就跳完了?!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去,回到小教室,等待孟赟考完。在熟悉的教室里,欧阳辰随意的半倚着墙瘫在地上,仗着闫邵安还坐在观众席此时没空管自己,欧阳辰给自己放了个小假。“啊,模拟考结束了,或许可以暂时放松两天再练吧。”

  

  就这么靠着墙,听着自己的组合与剧目的音乐发呆,隔壁依旧是练得火热的鼓声。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孟赟终于考完回来了。

  

  孟赟推门便是热情的分享:“怎么样?我感觉我超常发挥了!希望真正比赛的时候可以这样!”欧阳辰被孟赟突如其来的激情吓到了,眉头微太,满眼惊喜地看向孟赟。“我跟你说!哇我的双飞燕,是我这么久练的一来,爆发力最足的一次……”孟赟热情地拉着欧阳辰分享“看来努力是真的有回报!”每一处的超常发挥、兴奋之意都要溢满整个房间的讲述,都让欧阳辰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再次失了神。

  

  待到所以参赛的同学都考完,两人也离开了小教室。因为备赛的人数没有那么多,出分出得很快,两小只在当天傍晚边在群里看到了成绩的公示。

  

  欧阳辰先孟赟一步看到了群里的通知,点开之前,欧阳辰还抱有些许期待。直到点开,越往下滑越感觉不对劲。“嘶……不能吧,怎么会只有81呢”看到了技术技巧排在少年组偏后的位置,欧阳辰感到十分怀疑:“这是按成绩来排的吗?嘶……好在表演剧目有90分”放大手机的图像,欧阳辰一只手指指着对应的横线,一只手指左右拉动着,蹙着眉,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能吧……凭什么啊?谁啊,这个最低分,凭什么给我打技术技巧打这么低啊?!”期待与现实形成巨大的落差,欧阳辰心里“咯噔”了一下。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单独找闫邵安了解具体情况,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的信息终究是停留在消息框里,没有发出去。

  

  “诶?出成绩了吗?”孟赟不太是时候的朝欧阳辰的方向探了探头。

  

  “啊?什么?不知道啊?”欧阳辰立马按灭了手机屏幕,掩藏起自己的情绪,微笑着道:“我赌应该都还不错!”

  

  “哈哈哈,也不好说,参加桃赛的都是学校里的厉害人物,少年组的又不只有我们年级……而且那么多后来居上者,上学期的期末考,我们俩都好不容易稳住前十的位置。”孟赟说笑着,假装苦着个脸:“往日的辉煌不复存在咯~”

  

  欧阳辰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低头不语。

  

  见欧阳辰没有回应,孟赟道:“那我先回去练习了嗷”“啊,好。”望着孟赟离去的背影,透过门上的小窗,阴云似在吞噬着落日金灿灿的余晖。

  

  在离的不远的地方,离正常晚上开小灶的点还有半个多小时,闫邵安正反复回看着两小只的模拟考视频,和现任教六年级毯技的张老师分析数据。

  

  “你难道不觉得,欧阳辰这次技巧组合的分数打得有点低了吗?”张老师暂停了视频,指了指。

  

  “其实我也感觉得有点,不过我也自习看了,确实是还存有很多不足。这个孩子我了解,可以看出他现在的状态是不太对的……您看您教了这么多年,我又是舞蹈表演出身的,教学方面您的经验肯定是比我丰富太多了,那您觉得……有时间能不能指点一下这孩子”闫邵安双手握住张老师的手,真心希望如此好的教师能够再助推两小只一把。

  

  张老师爽朗地笑道:“哈哈哈,闫老师啊,据我所知,现在教你们班毯技的可是那位马老师啊”

  

  “是的是的……但是您看,这两个孩子,我觉得在这些选手里,还是潜力巨大的……”

  

  “我教了这么多年,我当然看得出来,何况是你带的,我肯定都会帮这两个孩子好好看看的。你说欧阳辰吧,啧……我印象里这孩子是前两年在学校里作为新人跳了你的那支舞的那个吧,视频都传到我们这了,好像听说这孩子挺傲气……孟赟是跳《鲲鹏》的那个,是吧……”张老师身体往后一靠,思索起来。

  

  闫邵安迎合地笑了笑“没想到您都记得啊……那实在是麻烦您多多关照了,太感谢您了。”

  

  送走张老师,闫邵安长舒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限,多个人,多个看问题的角度,能让张老师给两小只点明白他们技巧的问题,他相信,一定会让他们有更大的进步的。

  

  想到自己当年虽被称为近几届最强,但也是个实打实的倔脾气,多少年了,该犯的时候还是会犯,闫邵安不禁笑出声来:“辰儿啊,你的英勇事迹怎么都跨年级传了啊?太早身披光环容易沉不下心……唉,偏偏孟赟又太谦和了,虽然跟别人交流什么的都不愁,但什么都答应以后出去又容易吃亏……我这俩徒弟……嗐,谁叫他们当时就是如此地合我眼缘呢”

  

  窗外,层云密布,夕阳沉落,风雨将至。闫邵安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边面对曾经的回忆苦笑不得,一边想着两小只过来时可别忘了带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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