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它!”王七使劲地挣扎着,挣脱了陈拾的胳膊。
“王七!别这么不理智,我们好不容易从那牢狱中逃出来,你还想再回去自投罗网吗!”李饼冲王七大喊道,他胸前还有伤,结果用力过度又咳出两口血来。
其实种种后果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说不定他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崔倍了,现在连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样东西也弄丢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少卿大人!我……”王七剩下那半句话被硬生生憋进了一声闷哼里。李饼被王七身后拿着半截胳膊粗的木头用力挥舞的陈拾震惊的说不出话。
“额……猫爷,俺拾嘞木头是不是忒粗喽点儿啊。”不过王七总算是安静下来了。陈拾从自己衣服下摆处扯了几根粗布条,七扭八捆地把王七绑在了自己的背上。
“猫爷,咱现在去哪诶?大理寺也回不了嘞,俺家里肯定也被军爷搜过嘞。你身上还伤着,俺们得找地方歇脚啊。”陈拾忧心忡忡地念叨着。“陈拾,你之前说北边在打仗?”
“哎,对,俺听那牢里头的军爷说嘞,好像是什么边地那边……”陈拾还在碎碎念,“猫爷你说咱要去那边地中不中啊,不中不中,那打仗嘞地方是要死人嘞,不中不中……猫爷?猫爷?你有没有在听我……”
此时李饼已经没在听他具体说些什么了,“要是边地打仗,消息传到这里快马加鞭也要一周半月,那现在岂不是已经攻破北部边防了!”李饼心想着,眉头也越拧越紧,“不行,这消息必须得想办法让朝廷知道。我能做什么呢……对了!瞭望台,我记得再过百里地就有一个瞭望台,可以让他们传信回朝!”
“猫爷?猫爷?猫……”
“陈拾,往北边走,去瞭望台!”李饼抬起一只胳膊目光坚定地向北方的空气中指去。
“啥?刚不是说了不中嘛?!”操心费力的陈拾很是郁闷。
最后一人一猫加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毛毛虫”还是向北行进了,毕竟少卿大人下定决心的事情又有谁能动摇得了呢。
饿了忍着,渴了捞河,累了随处坐一坐,这一路可谓是艰辛非常,直到陈拾把最后一张饼拿出来,但还不到一分钟就被自己和李饼分食殆尽后他才发觉自己已经走了一天的路。
不过这王七还真是命硬,要说这一路上有谁过的最舒服,恐怕也只有他了,自始至终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待在陈拾的后背上,也不知道是那木头的威力太大,还是他真的能睡。
经过几十公里的跋涉后,意志坚定的少卿大人终于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口出妄言,一想到自己在十几个小时前曾信誓旦旦地说“一晚赶上百公里的路途毫无问题”就觉得荒唐。
“住……住店,小二……住店。”一只手,不,一只猫爪从地上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天边的流云被落日催促着下坠,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皎洁的月色,没有点亮烛火,室内也暗了下来。
王七翻了个身,看了眼漆黑的屋内又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
“诶?这是哪啊?陈拾他们呢?”王七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饶是他心再大也不可能不在乎一睁眼孤身一人出现在几十里开外的陌生房间里。”
王七刚要从床上起来,就觉得后脑一阵钝痛,手腕脚腕还有身上凭空多出了好几道暗红的勒痕。
“我去,我不会和陈拾他们走散了被某个山匪看中了美色敲晕了绑回来的吧!”王七边喊叫着边走向门口,凭他对“被山匪拐走”的执着臆想,这种门都是从外面锁上的,得是使劲撞才能撞开。
心里这样想着,王七腿上慢慢向后撤去准备助跑……
一步,两步,三步……“啊!谁?”
王七后背冷不丁撞上一面坚实的墙……不对,好像是个人。
“不用跑。”久远又熟悉的声音从斜上方落入王七耳畔,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是……崔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