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望着舞台，不动声色地饮下一杯伏特加。
嫉妒、欣赏和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在他内心的阴暗角落里生根发芽、疯狂生长，似乎想将她困在由这些负面情绪滋生的藤蔓所编织的网络里面，永远也不能出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露西亚的发展障碍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这对他或者是她都不是好事。
但是也不能放任小姑娘被别人拐走。
他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像只兔子一样下了舞台，和周边的人聊天，脸上带着瓷国人特有的腼腆应和着他们的话题，时不时地用宽大的衣袖捂脸，挡住她腼腆的笑。
她应该只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笑容。
原本我只想唱完歌之后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苟到聚会结束，结果刚跳下舞台就和纳雷什金被一群大佬们围住了。
“纳雷什金先生，刚才多亏有你救场，不然我得像根木头一样杵在舞台上。”
“任何一位有正确价值观的男士都不会让女士陷入难堪的境地，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我瞪了一眼在纳雷什金后方扮鬼脸的佩斯科夫先生，然后对纳雷什金抱怨：“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佩斯科夫先生今天实在是反常。对了，纳雷什金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荣耀向我俯首》这首法语歌的？”
“之前听到你的手机铃声有一段这首歌的钢琴独奏，所以就这样想，”纳雷什金牵着我到了休息区，“原本就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拉伊莎你也会。”
当然，一位合格的对外安全局长是不会告诉他的猎物他已经陷入猎手的监控。
那就没意思了。
纳雷什金去人群中应酬，我窝在休息区做好了苟到聚会结束的准备。
从我身后伸出一只手来拿走了我面前的酒杯。
我扭头——原来是许久不见的鲨鱼先生。
“小孩子可不能多喝酒，”鲨鱼先生的眼镜框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了光，他把葡萄汁推到我面前，“你刚才唱歌很好听，拉伊莎。”
“谢谢伊万诺夫先生，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长得很像小孩吗？
“你的性格很像小孩，”伊万诺夫绕过沙发隔着一个座位坐在我旁边，“对了，你和纳雷什金是商量好唱刚才那首歌吗？”
“《荣耀向我俯首》？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纳雷什金先生会唱这首歌。”
好吧，其实我没想到纳雷什金会法语。
“但是你的一些词汇发音不太标准。”
好吧，攻克过法语的伊万诺夫先生在法语方面确实比我专业。
“我听说你有意向长期留在克里姆林宫新闻办工作？拉伊莎，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准备回瓷国吗？”
我放下酒杯。
“伊万诺夫先生，您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伊万诺夫挑眉：“假话。”
我：“赚money多，压力比国内少。”
伊万诺夫：“那，真话呢？”
我：“我个人的安排，克里姆林宫赚money多，工作压力比国内少。”
“什么安排？”佩斯科夫突然出现，笑眯眯地问我：“亲爱的拉伊莎，方便透露吗？”
“哦，我亲爱的佩斯科夫先生，这属于女士的秘密，当然不方便透露了。”
我的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非诚勿扰。
当然，针对佩斯科夫先生。
“贸然打探我们的拉伊莎的秘密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佩斯科夫先生，”总理梅德韦杰夫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左后方，“总统先生在找你呢。”
嗯，小熊总理什么时候学会了总统先生同款笑面虎笑容了？
感觉熊总理更腹黑了。
等等，为什么我要说“更腹黑”？
佩斯科夫许是感觉到气场不对，急忙开溜，临走时还传递给我一个“自己小心”的眼神。
我不理解。
所以，感谢扎哈洛娃女士的救场之恩。
终于可以回我的小窝休息了。
“嘿，拉伊莎！”佩斯科夫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总统先生让你现在就去他办公室呢——我猜是为了上次你提交的那份申请。”
“希望能过。”
“我觉得大概率可以，”佩斯科夫先生回答：“今天他没批评我。”
那就没啥问题了。
我到达总统办公室的时候，坐在总统先生对面。
“按照流程——说说你为什么想留下来继续工作，拉伊莎。”
普京从总统候选人名单中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瓷国姑娘。
“工作压力小，工资很可观。”
“就这些？”
“……宣传工作更加磨练我——就这些。”
我看着普京从旁边的一摞文件中抽出了我的那份申请书。
“你的家人知道你要留在克里姆林宫这件事情吗？”他问我。
“不知道，”我十分真诚地回答：“这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总统先生。对于我的人生规划，我觉得应该我自己做主。”
“看来你是有打算了，”普京放下了我的申请书，雾霾蓝的眼睛再一次凝视着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做好准备了。”
“那么……欢迎你正式加入克里姆林宫新闻办，拉伊莎。”
普京终于和他的小姑娘握了手。
她的手很小，但是很暖和。
怪不得纳雷什金和梅德韦杰夫都喜欢握着小姑娘的手，普京心想，或许他也有些沉陷在这种温度里了。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只要她能留在莫斯科，他就有办法把这些都查明白。
留在新闻办这件事算是稳了。
我往锅里面加了好几只鱼丸，看着锅里的麻辣烫底汤沸腾，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回想着办公室里普京总统的那个奇怪的眼神。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为留在克里姆林宫所写的三个理由似乎还是太敷衍。
但是为什么这么敷衍的理由总统先生都相信？
某米电话铃声响起。
“薇拉？怎么了？”
“长话短说——我现在只查到了一些关于萧柯先生留学机构的事情，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我关了煤气，到了卧室打开电脑。
“我在家，你说吧。”
“文件正在传给你，我先跟你说一遍，”薇拉点击发送键，然后说道：“给萧柯安排留学的那个机构叫星海留学，年正式建立主要负责安排欧美澳方向的留学，在2002年就突然消失；创立者叫陈青松，1968年人，在2003年出车祸身亡，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奇怪的是，萧柯出国那年正好是机构消失的时候。”
“瓷国有人在抹杀二伯伯的踪迹？”
不像是寻仇。
“我和林泽现在正在想办法找陈青松车祸的真实原因，拉伊莎，”薇拉看着文件被接收，松了一口气，“萧柯的事情似乎并不简单——直觉告诉我。”
我看着正在备份的文件，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的直觉，薇拉。”
“那你还要继续吗？”
“……薇拉，你们首先保护好自己。”
“我们不会有事的，”薇拉认真地说：“我，林泽，还有林北辰和林北星。”
嚯，看来得准备两份生辰礼物了。
“是兄妹，教名是亚历山大和玛利亚。”
“祝福你。”
“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位真心相爱的爱人，拉伊莎。”
我将备份完成的U盘锁起来，自嘲道：“爱情吗？这对我来说也不是必需品，如果有，那挺好；没有……也就那样。不过还是谢谢你的祝福，薇拉。”
挂断电话，我开始认真研究薇拉发过来的资料。
纳雷什金放下了耳机。
伊万诺夫看着电脑上薇拉刚刚传送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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