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春泥顶着两只黑眼圈子到了忘剑峰顶,此处早有白衣的师兄们进行切磋。
她昨日因领悟剑意惨遭打击,被墨渊救下,今早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沂水潭的树下,除了脑袋有些疼,其他地方倒是好端端的。
也算战神有点良心。
论剑如其名,除却以剑谈话,与比武也没多大差别。
春泥躲过众师兄的剑影,寻到了躲在角落里偷懒的司音。她一开口便垂头丧气地问:“司音,你向来是学扇的,悟得剑意没悟得?”
“你昨个晚上去哪啦,”司音捏着玉清昆仑扇,仔细在阳光下打量,“没呢,师尊要我参与,他是说要扬威,不管成不成的也得显出几分气性来。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参加的,上了擂也是被打。”
春泥听了,哪怕知道亲疏有别,也被气得狠狠踩了两脚泥。
兀那墨渊狗东西心眼子偏到东荒去了!
她敢提与会一事,自是有些许把握,折颜给她的保命道具不知凡几,不论如何性命无忧。至于其他的——春泥自诩学的是白莲花的路数:先是敌他们不过,再受个伤流个血,最后来个倔强的战陨对视,就问哪个人不吃这套?
可偏偏墨渊那块臭石头又冷又硬,亏她还备了套出尘的白衣!
司音接着道:“说到这个——”她掰起手指头,“师兄们如今悟得剑意的也便只有大师兄、二师兄和九师兄了,阿玄怎么问起这个?”
春泥一听,脚底下的泥险些被她跺碎,在司音的目光下,她险险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露出个腼腆的笑:“折颜让我在昆仑墟跟着学,若拿不出些本事来,只怕他又要说我了。”
两人谈话间,熟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是快到司音上场,却迟迟未看到她的身影,子澜在嘲讽她是个窝囊废。司音这个暴脾气顿时发飙,紧着玉清昆仑扇飞上前去。
春泥看着司音的背影慢慢落在祭剑坛上,这才垂了眼睫,沉沉的目光在腕上凝固。
小巧的玉坠子被红绳系在腕侧——这便是她醒来后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昨日玉佩被她的鲜血沾染,由半个巴掌大缩成了丁点,且能从中隐隐约约感知到某种联结。
沉思间,远处的祭剑台传来几声巨响。司音虽学艺不精,但好歹是青丘九尾狐出身,又手持神器,子澜棋差一招,憾败其手下,两人对着脑袋骂骂咧咧,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子澜说司音全靠玉清昆仑扇,于是司音提出再开一局。
墨渊从远处现身时,他们吵得依旧没完。
“师尊——”令羽轻咳了一声,正是这一声让子澜司音二人恍然收敛,墨渊朝他们颔首,并未多言,只是负着手,目光沉沉地看着祭剑台,于是这比试得以继续。
春泥假装看着比试,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踱着,借此蹭到了战神他老人家身边。
“战神——”墨渊这人身量比之东华有过之而无不及,春泥怕他听不到,特意踮了踮脚尖,小声说,“听闻场中练出剑意者,只有十之二三,若玄女练得剑意,战神收玄女为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