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说这话,原因有三。
一是暗讽墨渊学艺不精,以报他偏心太过之仇;二则已知剑意之事既已成事实,再与他辩驳无用,有商有量才有结果,不如捞点好处。如今的她不过客居昆仑墟,人人都可踩上一脚,若是成了他正儿八经的徒弟,情形便不一样了。
不过刚开了个头,她便后悔了,只因她越靠近墨渊,便越能察觉其身上苍峻的冷意。
冷得她心里打抖。
墨渊神色不变,话语挡了回来:“昆仑墟从未有收女子为徒的先例。”
春泥磨着脚远离了些,垂着脑袋唔了一声。
场中两人的打斗已近尾声,子澜原先已力竭,司音正巧寻到他的疏漏,正准备下手,却不料反被对方算计,进了圈套。
春泥站在墨渊身边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地煎熬,她欲想离去,却又舍不得与他站在一块的机会,但不离去,这人的气场却要她发抖。
先前与帝君相处时,虽说偶感压迫,可春泥知那人面冷心热,再随和不过,与他相处也算自在,身边的人一掉了个,同样为上古尊神,这情形便大为不同。
或许只有司音敢同他嬉笑了吧。
正当春泥思索期间,令羽匆匆从外间走来:“师尊——”
“何事?”墨渊示意他起身。
令羽行完礼,这才看向春泥,眼眸里暗含着某些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情绪。
春泥暗觉不对,轻轻问:“莫不是与我有关......仙长?”
令羽这才别开眼,躬身朝墨渊禀报:“昆仑墟外有一女子闹事,自言是玄女的母亲,说是家里给玄女指了婚事,玄女却毫不知礼数地到处乱跑,如今正巧来昆仑墟要人。”
春泥一惊,下意识看向墨渊。
墨渊剑眉微拧,他侧眸,问她:“此事折颜可知晓?”
在十里桃林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舒坦,舒坦得春泥差点要把这个娘给忘了。
玄女这娘精明又愚钝,原先春泥在十里桃林时,她便动身来寻过春泥几次。瞧见她被折颜、白真护着,这娘便在私底下,明示暗示催她下药,怀上个一胎半子,总能捞得个侧室的名分。
春泥不愿搭理她。
狐狸一夫一妻的多,只有玄女她爹是个例外,玄女她娘三尾被骂了这么些年,却要玄女同样被骂,虎毒尚不食子,她算是毒到家里了。
春泥不愿搭理她的下场,便是被自主定了亲事——这娘的棋倒也不能算差,约摸是想以此逼折颜等做出个决断。
要问折颜知不知晓,想来是不知晓的,毕竟连春泥自个儿,都才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只是如今折颜随白真闭关,这娘找不着人,急得发慌,到处打听得知玄女在昆仑墟,这才找上门来,想着先把人扣回家,人在自个手里了,还怕她跑不成?到时候再逼迫折颜等人现身,这桩买卖着实不亏。
玄女她娘被请到堂前时,嘴上还骂骂咧咧着:“那小狐狸崽子是从我肚子里头出来的,自家娘要带女儿回去,你们还敢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