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我没想过这年竟过的这么快,我记忆里我好像还留在那个分外炎热的夏天——
是的,夏天。
好像我昨天还在烧的哭着,中招之后那种痛苦从脊椎骨慢慢爬上来。
我不禁抖了一下。
我没意识到快过年了,因为直到今天的上午我仍在钉钉会议里,还因为手机关机被记了个旷课,扣了三分。
我甚至能想象到我的班主任——那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还有点地中海——的愤怒表情。
我好像还记得我在高温的外面,提着透明的袋子去往地生小中考的考场,顶着那天热烈的太阳和闷热的空气,焦急等待着开考和下一场的开始。
那天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大概四十几度?四十二度还是四十三度?我忘了。但总之那个时候,我穿着布料并不透气的校服,戴着个头盔闷出满头的汗,踩在地上,隔着厚厚的鞋底,连脚都是疼的。
烫疼的。
那时候我才八年级,我还无忧无虑,觉得疫情就这么控制住了,我天真而又愚蠢,觉得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生活。
九年级我就被三角函数和二元一次方程给了狠狠地一记耳光。
哦,还有化学和英语。
我可能说的有点偏了,但我也不指望有谁仔细看我这些无意义的唠叨文字。
总之,这就只是我的一个随笔罢了。
今天我出了趟门,这次是自愿的,而不是上什么辅导班和被家长强行拉出去。
我乖巧听话却又性格古怪,热情活泼却又敏感孤僻,还带点傲。
是的,这就是外人对我的自相矛盾的评价。
我去拿我的快递——一个卡通的手机壳,以及买一本书。
一本课标要考而我还没有看过的书,我要为它做读书笔记,也要曲解我的思想,尽力向出题人的思想上靠近。
我不能放松,我们的高考很难,而我的中考迫在眉睫。
网络上我拿着活泼可爱的语调说话,但不能否认的是,我确实是个冷漠的人。
相较于我不怎么样的文字的感知力,我的共情能力真是强的要命。
但我很快就能从这种情绪抽身。
我理解,我能关心,我能同情。
但我始终是冷漠的——隔着网络,谁又看的见谁呢?
“搓搓”“抱抱”吗?
苍白无力的文字。
我厌恶皮肤接触也讨厌过于亲昵的称呼,我的小名除了我外婆再没有人叫过。
可能因为她从小就这么称呼我的。而别人这么叫我就觉得浑身难受。
倔强古怪孤僻。我家人是这么评价我的。
我和他们关系并不算好,但他们却觉得对我仁义至尽,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想过,和我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受到煎熬,他们的语气和神态里带着挥之不去的高傲,施舍和怜悯。
因为我是女孩。
没叫“招娣”一类的名字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尽管我这个名字同样随便,且常见。
我渴望自由,可我出生的地方已经注定这只是个美好的泡沫。
我不甚聪明,若我升学压力小些,或许它会是未来的现实。
我厌恶而又深爱着这个我出生的地方,以及我的家庭。
我试图顺从这些规矩,把自己变成这个社会需要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