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
我父亲初七就离开我们,往江苏去了,他的工作不允许他还在家了。
今天老师给我们放了假,我没再上网课——但我明天就要开学了。
开学,是的,如你所料,我的作业没写完。
我不知道我的假期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的。
我好像每天都在上课。
我和母亲去了外公家,帮外公打扫了院子,我和舅舅去超市买火锅要吃的食物。
我听到他回来对我的絮絮叨叨,突然很想哭——
如果我是男生,我就可以自由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像我舅舅当初一样。
可我是女孩。
我想出头我必须好好学习,我听着回程路上我母亲对我的道德绑架,我忽然感到很疲惫。
真的很累啊。
我盯着白桐干渠,耳边是我母亲对我过高的期望值,脑袋里竟是一团乱麻。
我看着没有水的干涸的白桐干渠,忽然很想跳下去——尽管我语气还很活泼,还在没心没肺的和我母亲说话。
我曾测过我的MBTI,它是enfp-t。
我想不通。
我内心阴暗,完全是个精神不稳定的潜在炸弹,可我测出来的人格却是个被别人爱称为“快乐小狗”的enfp。
我突然很想笑,但是眼泪已经顺着我的脸流下来,然后被风吹去,用着没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和我母亲谈话。
猫咪抓伤了我的左手,而我还在叫他乖乖。
我爱一切非人类,不论它是动物亦或是植物,又或者是别的东西。
蟑螂除外。
我厌恶人类厌恶的要命,我讨厌自己讨厌一切所有人,我讨厌学校讨厌老师讨厌这个世界。
很可笑吧,我这样的人是个enfp。
我常常问自己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就像你八年级上册之前那样。
我觉得我能。
闭上再睁开眼,我发现我不能。
我对于学校的痛恨对于家庭的厌恶已经深入我的骨髓。
于是我开始寻找精神寄托。
我曾向心理医生求救,于是我被母亲责骂,她认为我只是矫情。
我曾坐在我家顶楼一遍又一遍幻想我跳下去的场景。
我曾见识过初秋的白河水的温度。
那时候我觉得我要解脱了。
然后一个阿姨把我捞了上来。
我说这些是在卖惨吗?也许你觉得是吧。
你觉得是就是吧,反正这是我当日记写的。
我记得我在阿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第二天又被送去学校。
没有人爱我,没有人会担心我。
我只恳求我快些死亡。
我的随葬品只要我的熊和我的oc稿图就好。
也许我是病了吧。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有什么办法?我充其量不过一个十五岁的河南女孩。
河南,女孩。
这两个词语足以压倒我的脊梁骨。
我拼了命的学习可能上不了一个好的大学,更何况我家还重男轻女。
我不止一次听到我爷爷奶奶说如果我是个男孩有多好。
那样我的两个弟弟就不用出生,家里也就轻松一些。
那我呢?!
我不是他们的孙辈吗?!
凭什么一家都在族谱上,只有我不在?
那么,这也就说明我们本就不是一家人吧。
我一定要改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