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对安欣的话不以为然,他心中很清楚,安欣去找赵子铖的目的。
赵子铖毕竟是赵立冬的儿子,他想要从中找出破绽。
李响觉得,安欣的这个想法多少有些荒谬,他并不认同安欣的做法。
李响看向安欣的方向,急忙开始反驳:
“我不同意,你不可以去找赵子铖。”
“为什么?”安欣有些疑虑。
“赵子铖要是真的有话语权,不可能在赵立冬面前没保住阿雯,赵子铖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他和赵立冬没什么区别,你去找他,就是在自掘坟墓,将底牌亮了出去。”
“我不这么认为。”安欣试图反驳,“赵子铖不会那样做。”
李响多少觉得,安欣是有几分幼稚与淳朴。
赵立冬那样的人,能够教育出什么有三观有教养的孩子。
赵子铖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货色。
但转眼一想,安欣去找倒也不是不可以,可以适当的亮出底牌,然后等待对方上钩。
档案袋毕竟是安欣保存的,安欣知道档案袋里面的内容,倒是也不会让对方引起怀疑。
咖啡馆:
安欣站在远处,见到一名身着休闲服的男子坐在座位上,手中拿着一张报纸阅读。
他很快便认出了赵子铖的面容,虽然打的照面很少,但那双眉眼令他极为镇定。
安欣走到赵子铖面前坐下,藏好情绪,冲着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赵公子好雅兴,还喜欢看报纸。”
赵子铖听到他的声音,抬眸:
“安警官,好久不见。”
安欣强压住心头的不适感,笑道:“我这人喜欢开门见山。”
“嗯?”赵子铖有些疑虑,“找我什么事。”
安欣赫然一笑,坦然道:
“我手里,有你父亲一直都想要的东西,当初阿雯将档案袋放在我这儿,我对档案袋里的东西掉了包,她拿走的那份只是一些寻常资料,你们没必要那么紧张。”
“哦?”赵子铖敛目,“我怎么信你?”
“赌一把。”
“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将档案袋里的东西掉换掉,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很简单。”安欣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想让她卷入这场纷争。”
赵子铖听到这儿,整个人头埋的很低,眸子微微泛着红晕:
“这场纷争,害得她丢了性命。”
安欣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开始数落:
“赵子铖,我妹妹和你毕竟同学一场,你没必要下死守,我知道她固执,的确触及到你父亲的利益,我看到档案袋里面的资料,只想护住她的性命,原本想着将里面的东西更换掉,你父亲会放她一条生路。”
“未曾想到,即使我更换掉了里面的内容,她也难逃一死。”
赵子铖听到这儿,急忙开始反驳:
“不会的!”他大声吼道,“我父亲,不会杀人。”
安欣冷笑一声:
“不会杀人?”他嘴角一扬,“强盛集团失踪的人口,孟钰和安梓雯的死,你父亲都脱不了干系。”
“这些年,他滥用职权,想要让更多的人为他所用,但凡不从者,他便不顾一切利益的斩断后路,孟德海和安长林的女儿他都敢动,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阿雯留下的档案袋里,有他所有的犯罪证据,如果你不愿意相信,那我便交给法庭,看法院会怎么判决,现在是讲法的时代,已经不是他赵立冬只手遮天的朝代,我只要想告他,一告一个准!”
安欣的态度很是坚决,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的动作和言语,彻底让赵子铖犯了怵。
赵子铖脸上堆满了笑容,看着安欣:
“哥,有事好商量,你约我出来,不就是谈合作嘛?”
安欣听闻,目光骤然变凶:
“合作?我不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我找你出来,只是想让你转告你父亲,他想要的东西在我这儿,别为难孩子,挺没劲的。”
赵子铖说:“孩子?”
安欣瞪了他一眼,脸上青筋暴起:
“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该拿孩子作为筹码,他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个档案袋,我拿档案袋换我外甥的性命。”
“也求你和你父亲高抬贵手,阿雯已经死了,我不希望让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受到伤害,你如果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欣话毕,直接朝着咖啡馆门外走去。
赵家:
赵子铖回到家,直奔赵立冬书房。
赵立冬戴着眼镜正在看项目书,见到赵子铖气势汹汹冲进来,将眼镜缓缓取下,眸子一沉:
“谁招惹你了?”
“你!”他怒目圆睁。
赵立冬一愣,随即一笑:“吃枪药了?”
赵子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问道:
“安梓雯,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赵立冬脸色瞬间沉到极点,瞟了一眼他的方向,直接拍桌子:
“放屁!我如果杀了她,那你就是杀人犯的儿子!”
“那是谁杀的?”赵子铖眸子猩红。
赵立冬察觉到不对劲,缓缓走上前:“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赵立冬清楚的感觉到,赵子铖有几许不对劲。
赵立冬眸光深浓,盯着赵子铖,等待他做出回应。
赵子铖冷笑一声:“为了你的前途,你当真是下得去手。”
赵立冬倒是也懒得继续伪装,眸子里泛起几许嘲弄之色,下巴微微扬起:
“子铖,你不要无理取闹。”他继续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的将来。”
“阿雯的死,真的同你有关?”
“我从未想过杀她,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跟我无关。”
“爸!为什么……那是我心爱的人!”他怒吼道。
“爱?”赵立冬冷笑一声,“你终究过于年轻,爱不爱的哪有那么重要?”
赵立冬只与赵子铖隔着很短的距离,他却丝毫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赵立冬,表面上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和善的市长。
可私底下,却是一个自私自利,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角色。
他印象里,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好似不复存在过。
赵子铖咬紧牙关,僵在原地:
“阿雯已经被你害死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她的孩子,您也是父亲,难道就没有一丝同情之心嘛?”
赵立冬听闻,身上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他从未想到过,赵子铖会这般对他言语。
他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压迫感:“你在质疑我?”
他的眸子瞬间冷到极致,他看着赵子铖,丝毫不惧:
“当时就是那个贱皮子,勾走了你的魂魄,让你夜不能寐,那就是一个贱种,你是我赵立冬的儿子,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为何就是要执着在她身上?她都已经嫁人了。”
“是啊,她都已经嫁给别人了,您却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是你咎由自取!”赵立冬激动的看着他,“是你不肯死心,你乱了我的大计!一个男人,被女人左右情绪,你实在是无能!”
“爸,您从未爱过我妈嘛?”他的心凉到极致。
赵立冬不再言语,眯起眼睛,不再言语。
赵子铖见状,沉默片刻,眼泪从眼角划过:
“您也是从我这个年纪过来的,我爱她,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和未来,我又有什么错!”
“爸,那是我爱的人,是我视若珍宝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何到了您口中,就变成了荡妇?”
“难道在您眼中,所有女人都不知廉耻,都是狐狸精,那您当初为什么要娶妈妈,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赵子铖低沉出声,一字一句都深深扎在赵立冬心头。
赵立冬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言语,赵子铖失落到极点,只撂下一句话:
“安欣来找我,说档案袋里的证据在他手里,您想要的东西在他手里,那天阿雯拿走的不是证据,只是一些普通资料,您为了利益,不分青红皂白,便白白害了一条性命,我不会原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