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弗咳嗽两声:“没什么,毕竟是我煞费苦心,呕心沥血才写出来的剧本。”
众人:“……”人家随口胡言乱语你还信了……
“鉴于这位观众的认知到位,第三场戏直接开始,我就勉为其难不追究这一轮的傻瓜观众了。”
奥利弗终于不再阴阳怪气地桀桀冷笑,似乎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和心胸宽广,非常爽朗地哈哈哈了起来。在哈了七八声之后戏才开始。
时祀在座位上,小小地自恋了一下。
奥利弗可以确定是一个非常好哄的小孩子心智,他对于戏剧是非常热衷的。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人偶师究竟是谁?
那个人偶师就现在来说是整个剧场里最神秘最深不可测的一个人物。他要么不存在,要么强大到连奥利弗都害怕他,以至于不敢说出。
如果是前者,时祀还觉得可以接受,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发生什么他都不奇怪。但要是后者,麻烦就大了,情况严重的不是一点点。
比奥利弗强的存在,强到奥利弗都害怕的存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比奥利弗弱,那么以奥利弗的性格绝对会看不起他,是不可能请他来担任人偶师一职责的。在和时祀谈话时也不会含糊其辞。
但那个家伙要是比奥利弗强 ,又为什么回来当人偶师,配合奥利弗的恶趣味,这么长时间都能一声不吭的呢?
时祀暗暗拿定了主意。但他又看向了安格莉亚。他就不应该抱有同情心,现在感觉她像个拖油瓶。他本来可以随心所欲的,现在他成了安格莉亚的监护人,那他就得负起责任。
“安格莉亚。”时祀轻声叫到,“告诉你一件事情。”
安格莉亚讷讷地转过头。
时祀看着她:“等会儿在别妨碍到我的情况下跟着我,我得做一些事情,会不会死,听天由命。我们要是死了……”时祀顿了顿,笑了一下,“那也只能说明你跟错人了。”
安格莉亚没说话。她大大的瞳孔里映出了时祀的影子。时祀看到里面的自己,看出了一种疯。
不是那种精神病的疯,也不是长相的疯,而是一种从内到外的,压抑狰狞,张牙舞爪的疯。
瞳孔里的自己在微笑,像只嗜血恶鬼。
恶鬼披上了人的皮,混进了惊慌恐怖的人群,扮演着人类,仅此而已。
第三场戏结束。时祀逆着人群往台下走去。不出所料,第六区的座位又少了一排。
他根本就没看自己现在该坐哪,只是一股脑地往戏台上走。安格莉亚依事先说好的那样,乖乖地跟在他身旁。
“这位观众?”奥利弗叫他。
时祀不理他,闷头走自己的路。他跳上戏台,黏腻的血液才上去有一种滑腻粘的感觉,还有那弥漫着的腥味,很恶心。
安格莉亚还是无动于衷。
时祀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这位观众!”奥利弗见他离幕布越来越近,有些慌了,开始喊,但始终不愿出现,“请离幕布远点,不要妄图找到人偶师!”
时祀聋了一样,不理他。他径直走到幕布前,站定,猛的掀开了那深红色的幕布。
幕布后面空荡荡的,只有绑着线的尸体,没有任何人偶师的踪迹。几个人的尸体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躺在地上,身上绑着银线,银线另一段连着台上表演的尸体。
“奥利弗先生,”时祀转身,牵动了拉着他衣角的安格莉亚,“请你解释一下。人偶师,在哪?”他笑了两声,似乎有点嘲讽,“请别告诉我,台上的人偶,都是由这些东西控制的。”
奥利弗从刚才开始就不再说话了。
此话一出,人们瞬间沸腾了,像水滴入了油锅,噼里啪啦就炸了起来。
“如果你想玩抢椅子的游戏,就麻烦开始吧。”时祀道,“你这样弯弯绕绕的,多没意思。打开天窗说亮话,人该杀的杀,该活的活赶紧的,我是想回家的,懒得陪你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