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月白留下在实验室的第二天早上,阿贝多刚打开休息室的房间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她。
听见他的问好,月白抬头看了过去。
“早上……好。”
女孩身上还穿着被捡回来时的那条单薄裙子,端端正正的坐着,回完这句话后就又低下了头。
阿贝多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毛毯又看了一眼备用休息室关着的门,意识到月白并没有去房间里休息而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他迈着很轻的步伐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仰起脸看她。
“怎么没有去房间里休息,是不合心意么?”
月白下意识看向阿贝多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含着笑意的视线,很温柔也很有礼貌。
她摇了摇头。
“房间,很好。”
“那为什么睡在这里?沙发很小,会不舒服的。”阿贝多又问。
月白再次摇了摇头,垂下了眼没说话,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攥紧了自己的裙子。
她不说阿贝多也不再问,只是笑了笑,站直了身。
“没关系的哦,你想睡在哪里都可以的,只是房间会比较适合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向实验台,今天还有实验要做。
“阿贝多。”月白突然开口喊了他一声,声音很轻,淡淡的像一片落在玻璃上的雪花。
“嗯?”阿贝多脚步顿住,回过头。
“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依旧温和的笑着。
月白直直的望着他,又唤了一声:
“阿贝多。”
“我在。”阿贝多轻笑了一声应到。
不知道为什么,月白感觉自己很想靠近他,就像刚才突然就想喊阿贝多的名字一样,莫名其妙的想靠近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从醒来起她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阿贝多,第一个听到的名字就是“阿贝多”。
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所以她比认识自己先认识了阿贝多。
月白摇了摇头表示没事,收回落在阿贝多眼神里的视线,看向面前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张画纸,上面是昨天阿贝多将她捡回来后画的画,画中是月白在雪地中的场景。
月白直愣愣的盯着画,又有些失神。
月白,月白。
她在心底悄悄念了两遍自己的名字,阿贝多给她取的名字。
昨天阿贝多说会送她下山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拒绝了,还说要留在这里……
现在想想,居然没有被拒绝。
她居然真的留下了。
为什么呢。
阿贝多为什么会捡她回来又为什么会同意她留下的请求?
月白想不明白,她好像不止是失去了记忆,像是还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而对阿贝多来说,月白就像是一块尚未完全确定的质料,和自己一样。
所以他同意了她留下的请求,留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