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早上好。”

这是月白留在实验室的第三十天，她一如既往的没有睡到房间里只在沙发上休息，阿贝多每天早上一打开门就能看见她。

他同往常一样同她问好，她也同往常一样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也算是熟悉了一点，偶尔他做试验时月白还会在旁边帮忙。月白学东西的速度很快，那些复杂的仪器几乎不需要他教几遍就会自己使用了，还操作的很好。

不过她的话还是很少，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什么情绪。整个人淡淡的，没什么色彩。

就像……窗外的雪花一样。

从阿贝多把她捡回来的那天起，他就能明显感觉到月白和他认识的人都不一样，总觉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了。这也是他当时为什么会同意月白留下的原因，比起外面月白好像确实更适合留在雪山。

好几次他外出的时候，月白都会跟着一起。也不靠近，就只是远远的跟着。他在悬崖边采集数据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的风雪里，雪花落了满头满身。

肆虐又凛冽的风刮在人脸上的时候是很疼的，可月白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穿着那条白裙赤着脚，由着长发被吹起，在风中凌乱。

阿贝多同她说过，可月白说她感觉不到冷。好像也确实有可能，她的身体总是冰的，即使是在实验室里也是冰的，雪落在她身上甚至都不会融化，这一点阿贝多捡到她时就发现了。

偶尔阿贝多会离开雪山，那个时候月白就不会跟着了。她不愿意下山，只守在山中等他回来。一开始她是在外面等的，不知道躲雪，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阿贝多回来的时候都被淋成雪人了。看见他回来才稍微动了动：失焦的瞳孔重新聚焦，视线落在阿贝多身上。

那个时候阿贝多是哭笑不得的，他只能走过去替她拂去头上和身上的积雪然后带着她回实验室暖暖身体，虽然好像对她的低到不正常的体温并没有什么作用。

后来阿贝多再需要离开雪山的时候就不让月白离开实验室了，于是每次他回来的时候就从收获一个小雪人月白变成了收获一个乖乖坐在沙发上一直盯着门口的月白。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要不要干脆下山带着她一起好了，雪山里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她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山看看水，看看花草树木。雪山里是一片素白，但雪山外是明艳的是五彩斑斓的，或许能为月白染上些鲜活的气息。

可是月白摇了摇头，依旧不愿离开。

这样也好，虽然外面很漂亮，但也很危险，留在雪山也挺好的。

就这样，月白一直留在阿贝多身边，直到两个人都开始习惯了彼此。

阿贝多习惯了早上开门看见月白，习惯了做实验有月白打下手，习惯了出门归来时对上月白的视线。

月白习惯了每天早上阿贝多的问候，习惯了在阿贝多做实验时帮忙，习惯了等阿贝多出门后回来。

这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人一旦习惯了什么，那么要改变这个习惯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两个人平常的交流很少，少的可怜。月白很少说话，阿贝多也不是话多的人。可即使如此，也相处的很和谐。待在一起时，不需要什么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