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死金牌。

阳台的通话并未持续太久。

温纵歌回来时，脸上那点对着经纪人才会流露的不耐烦已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狡黠，像只发现了新玩具的猫。

她瞥了一眼仍在看平板的刘耀文，没回沙发，而是径直走向厨房。

砂锅里温着软糯香甜的南瓜小米粥，旁边还配了几样清淡小菜。她盛了一碗，靠在流理台边小口吃着，暖粥下肚，熨帖了空腹的不适，也驱散了些雨天的湿冷。

温纵歌“苏晴姐说，节目组希望我们‘互动’得更有火花一点。”

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粥水温润后的懒洋洋。

温纵歌“意思是，让我们撕得更逼真些？”

刘耀文的视线并未离开平板，语气平淡：

刘耀文“按你自己的理解发挥就行。”

温纵歌“哦？”

温纵歌挑眉，放下碗勺，走到他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温纵歌“L神这是给我颁发‘免死金牌’了？”

温纵歌“那我要是‘发挥’过度，比如不小心爆料您点什么私生活小习惯……也没关系？”

她这话纯属故意挑衅，带着她特有的、知道对方底线在哪却偏要伸脚试探一下的恶劣。

刘耀文终于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她。

他的眼神很深，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看不出底下是波澜还是死水。

他就这样看了她几秒，直看得温纵歌嘴角那点戏谑的笑意有点挂不住，才缓缓开口：

刘耀文“你可以试试。”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刘耀文“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律师函快。”

温纵歌“……”

就知道是这句！

她撇撇嘴，顿觉无趣。

这人私下明明不是外界传的那种动不动就送律师函的冰山，偏偏每次她在这种“公事”上挑衅，他就会把这副冷冰冰的公众面孔搬出来堵她的嘴。

温纵歌“没劲。”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转身想走回厨房继续喝粥。

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

刘耀文不知何时放下了平板，抓住了她。他的力道不重，甚至称得上轻柔，但温纵歌却停下了脚步。

他拇指的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腕骨内侧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痒意。

刘耀文“粥要凉了。”

他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握着她手腕的动作却与他话里的内容毫不相干。

温纵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想抽回手，他却先一步松开了。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触碰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快步走回厨房，端起碗，却觉得碗壁的温度似乎透过掌心，一路蔓延到了耳根。

刘耀文重新拿起平板，屏幕上是《荧幕派对》的嘉宾名单和初步行程安排。他的目光在某个名字上停留片刻，眸色微沉。

雨声淅沥，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悄然缠绕，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微妙。

几分钟后，刘耀文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扫了一眼，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提醒他下午有个高奢品牌的签约会议，并附注品牌方那边希望他能提前一点到场做准备。

他回复了一个“嗯”字，放下平板，起身。

刘耀文“下午我出去一趟。”

他走向衣帽间，声音从里面传来，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温纵歌从厨房探出头。

温纵歌“哦，知道了。”

她顿了顿，像是随口一问。

温纵歌“晚上回来吃饭吗？”

衣帽间里沉默了一下，才传来他的回答：

刘耀文“不确定。”

温纵歌“哦。”

温纵歌应了一声，缩回头，看着碗里剩下的粥，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刘耀文换好衣服出来，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没打领带，矜贵清冷，又带着一丝禁欲感，完全恢复了外界熟悉的L神模样。

他拿起车钥匙，经过餐厅时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

刘耀文“胃不好，别贪凉。”

门被轻轻合上。

别墅里彻底只剩下温纵歌一个人，以及窗外无止境的雨声。她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半晌，轻轻“哼”了一声。

温纵歌“管得真宽。”

她低声自语，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只是那弧度很快又落了下去。

她低头，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睡衣下那枚淡淡的戒痕。

那枚尾戒，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像窗外细微的雨丝，悄无声息地渗入心间，带来一片潮湿而微凉的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