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保持。

采访结束，她回到临时休息室，刚接过助理递来的水，门又被敲响了。

刘耀文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台本文件夹，神情是一贯的平淡。

刘耀文“导演组说下一个环节需要简单沟通一下流程。”

公事公办的语气。

温纵歌让助理先出去。

门一关，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刘耀文走到沙发边，却没坐下，只是将文件夹递给她，指尖在某一页上点了点。

刘耀文“这里，有个即兴反应环节，没有具体脚本。”

温纵歌接过，扫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

温纵歌“哦。”

她应了一声，抬头看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别的情绪，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忍不住又刺了他一句：

温纵歌“L神刚才采访顺利吗？没被我提前气到吧？”

刘耀文垂眸看着她，休息室顶灯的光线在他眼底落下细碎的光点。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很淡，几乎看不见弧度。

刘耀文“温老师发挥得很好。”

他说道，声音比刚才压低了些，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刘耀文“继续保持。”

温纵歌的心脏猛地一跳。

保持什么？

保持做自己？

还是保持刚才那种看似挑衅实则周全的应对？

他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温纵歌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份台本，被他指尖点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他的雪松气息。

她缓缓靠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

这场大戏，她好像有点摸到刘耀文想要的真实的边了。

但那枚尾戒的冰冷触感，似乎还隐约留在她的腕间。

先导片的录制比预想中耗时更长。

等所有流程走完，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温纵歌换回自己的衣服，卸去了浓重的舞台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苏晴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还在复盘今天的表现，总体算是满意，只是忍不住又叮嘱：

苏晴“后面正式录制，跟L神同框的时候，刚才那种期待他保持人设的玩笑尺度就刚好，再过火就危险了，知道吗？”

温纵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瞥向走廊另一端。刘耀文的团队似乎还没离开，那边隐约传来低声交谈的动静。

她摸出手机，屏幕干净，没有新消息。

那个黑色头像安静地躺在列表里，仿佛下午化妆间里那句冰冷的节省彼此时间只是她的幻觉。

心底那点微妙的、连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期待，悄无声息地沉了下去。

她扯了扯嘴角，收起手机。

也是，镜头一关，戏也就散了。

难道还指望他发条微信来夸她表现精彩不成？

她和苏晴一行人走向地下停车场。公司的保姆车已经等在专属车位。

刚拉开车门，身后传来脚步声。

温纵歌回头，看见刘耀文和他的助理走了过来。他也换回了私服，简单的黑色冲锋衣和长裤，帽子压得有些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略显苍白的唇。

整个人裹挟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比镜头前更显疏冷。

他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她，脚步微顿，帽檐下的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极轻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宾利。

他的助理倒是客气地对着苏晴和温纵歌笑了笑，快步跟上。

整个过程快得像一阵风，连空气都没搅动几分。

温纵歌看着他那辆宾利利落地驶出车位，尾灯划出一道冷红的弧线，迅速消失在停车场出口的光亮处。

她抿了抿唇，弯腰钻进了保姆车。

车厢内气氛有些沉闷。

苏晴还在看手机上的日程安排，助理小声打着电话。温纵歌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她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

车子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等红灯的间隙，温纵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微信新消息提示。

来自那个黑色头像。

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指尖顿了一秒，才划开屏幕。

消息内容极其简短，甚至没头没尾：

。【左手。】

温纵歌蹙眉，一头雾水。

什么左手？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空空如也。她今天没戴任何首饰。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温纵歌盯着那两个字，脑子里飞快地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过了一遍。

采访？游戏？

忽然，一个极其细微的画面闪过脑海。

下午玩某个需要蒙眼触摸猜物的游戏时，她被蒙着眼，摸索着去辨认一件物品。似乎不小心碰到了谁的的手，当时现场有些混乱，她只觉得触手冰凉坚硬，像金属，便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并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