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会谈（上）：
麻木的、无法言语的我盯着桌子对面的小丑。
那个笑容……他好像从未停止过微笑。
小丑嗯？
小丑你喜欢那个结婚礼物吗？
哈罗德·刘易斯哪里……？
我的嘴唇干涩。
哈罗德·刘易斯你从哪得到它的？
昨晚当我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一副科林·惠特的原作就挂在我家墙上。
一副原作！
那旋动着蓝色和绿色的抽象画作让我想到了深邃无垠的大海……
生命永恒的轮回，生与死……
寒冷，恐怖，无法言述的美。
科林·惠特死在小丑手上之后，他每一幅画的价格都直线上升。
现在任一作品都已经价值百万。
我从来就不可能买得起惠特的任一幅画，从来不可能！
然而现在，小丑送了我一幅！
货币上价值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无法接受任意出售这样的艺术品。
在我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之前，我必须放弃它。
小丑我有一大把那样的东西
小丑从哥谭展览馆来的
哈罗德·刘易斯但是报纸说你把他们全部烧毁了！
小丑别犯蠢
小丑他们远比被烧了有价值，即使是对于我，我也想不到为什么要烧了他们
小丑那个男人也不是一丝艺术天分也没有，我只是烧了那些我不喜欢的旧作而已
哈罗德·刘易斯那么……你仍然有那些惠特的作品？
小丑是的
小丑全部堆在我的某一个仓库里
小丑当然我忘记是哪一个仓库了
小丑我让我的一个手下从中拿了一幅送给你
一堆他们……我感到很虚弱。
小丑嗯？你喜欢吗？你还没告诉我呢？
哈罗德·刘易斯我……我无法接受偷来的东西
我强迫自己将这句话一字一字地挤出来。
小丑那太糟了
小丑我本来还想把其他的画全部当作结婚礼物送给你
小丑耸耸肩。
小丑那好吧，我让我的人再拿回送给你那幅然后……
哈罗德·刘易斯不！
我说——几乎是喊出来的。
哈罗德·刘易斯我是说，现在还不
哈罗德·刘易斯让我再留一会！
小丑的笑容更大了。
小丑如你所愿，刘易斯医生
讨论会：
惠特的画……一大堆惠特的画……放在一个仓库里……灰尘在上面安家……老鼠啃咬着画布……爪子在画上摩擦……
当我坐在桌边等希尔医生进来的时候，这幅图景在我脑海中漫游。
希尔医生他们同意了！
他喊道。
希尔医生州医学检查委员会同意了对小丑实施脑额叶切除手术！
希尔医生对于其他任何病人，他们会说“不行！”
希尔医生但是对于小丑，他们说“好！”
希尔医生这几周内，阿卡姆疯人院都会被登上医学周刊！
随着激动的讨论声在桌上蔓延，我却感觉我的血液正慢慢变得冰凉。
那些画作，惠特的亲手画作。
一个前脑额叶被切除的小丑将会变得被动且容易控制，他会告诉警察他藏匿赃物的地方。
惠特的画……我的惠特的画……他们会被送回展览馆……会被出售给那些有钱的百万富翁。
哈罗德·刘易斯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希尔医生明天早上
希尔医生今晚罗宾孙医生会从多伦多坐飞机来这里
哈罗德·刘易斯也许我们应该给电击治疗一个机会
希尔医生电击治疗已经失败了
希尔医生怎么了？哈罗德？脑额叶切除手术是你的主意
希尔医生你改变想法了？
我犹豫了。
我要怎么反对我自己提出的建议呢？
但是那个建议是在我知道惠特的画之前提出来的啊。
哈罗德·刘易斯也许，我认为，电击治疗（ECT）值得一次机会
哈罗德·刘易斯我们不必要那么着急
希尔医生我们必须行动迅速
希尔医生这是委员会的想法，如果推迟的话，会让组织内的反对票占据主导，还会招致法律上的阻碍
希尔医生他们觉得如果我们呈现出一个前脑额叶切除的小丑，如果这成了既定事实，带来的抗议会大大减少
希尔医生我们将不用向公众为此负责
希尔医生正如哈罗德你先前有力的辩述道，我们在小丑的案子上需要最后的治疗，那也是我们将会提供的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决定冒一切风险。
哈罗德·刘易斯至少这一次，我认为我们应该先探索其他方法，我想我们还是再来一次投票吧
他们都震惊地盯着我。
我不在乎。
我不得不阻止这场手术——至少在我得到惠特的画之前。
他们是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即使我只能推迟这场手术，这也能给我时间安排我和迪娜的婚礼，让小丑把他承诺好的婚礼礼物送来。
在那之后，我会重新支持脑额叶切除手术。
但是当我们重新投票的时候，我是唯一一个投反对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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