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会谈（下）：
那晚我安排了和小丑的另一场会谈。
我甚至懒得去装腔作势地打开录音机了。
哈罗德·刘易斯你真的打算把其他的惠特作品当婚礼礼物送给我吗？
小丑当然
小丑你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我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以抑制住颤抖。
我就像一个大骗子。
哈罗德·刘易斯是……明天
哈罗德·刘易斯我们决定不再等待了
哈罗德·刘易斯我们将会在明天平静的早晨里结婚
小丑真的吗？恭喜！
小丑我为你感到高兴
哈罗德·刘易斯谢谢
哈罗德·刘易斯所以……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把你储存惠特作品的地方告诉我？
哈罗德·刘易斯我今晚可以取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小丑不，当然不
小丑你知道莱特森大街在哪里吗？
我几乎无法抑制住我的激动喜悦之情。
哈罗德·刘易斯不知道，但是我能找到它
小丑这儿
小丑说，他随意地把双手解开束缚，并拿出了一支铅笔。
小丑我帮你画一张地图
当他开始画的时候，我把身子向前倾过去看。
突然，他的另一只手向前一闪。
我感到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正当我向后猛退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他手里的滴注注射器。
我赶紧张开嘴大喊警卫，但是却发不出一个字。
接着像地铁穿过站台一样的隆隆声充斥了我的耳朵，所有一切都在向后衰退。
一个声音，遥远的声音，在黑暗中呼唤我。
我向声音处挪动，终于看到了光线。
一张奇怪、扭曲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一半是小丑、一半是正常人。
小丑是时候起床了，刘易斯医生
这是小丑的声音。
小丑是时候站起来看看自己了
我尝试着说话，但当我的嘴唇挪动的时候，那声音非常陌生。
我只能发出混乱不清莫名其妙的声音。
我尝试着挪动身子，但是我的手和脚被紧紧绑在椅子上。
我只能坐着和看着。
而我能看到的是，小丑一边盯着一面镜子，一边在他的下巴和脸颊上涂抹肉色的乳胶。
我只能看清他的轮廓，但是随着他涂上乳胶，他看起来越来越不像小丑，而越来越像另外一个人，一个我认识的人。
小丑你给过我一些很不好的体验，刘易斯医生
小丑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你差点让我相信我看错你，低估你了
小丑自我怀疑是最不舒服的体验，即使只是非常小剂量的怀疑
小丑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忍受一生都充满自我怀疑的
我再一次尝试去说话，但仍然是胡言乱语。
小丑别试了
小丑那个注射剂的影响之一就是造成大脑语言中枢的紊乱
小丑还是回到让我内心骚动的故事里
小丑你瞧，即使这许多周里我认为我得到你了，真的得到你了
小丑例如，你保留了梅赛德斯
小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像你想要向我表现的那样，品德高尚，你应该卖了它，再另外买一辆过时的日本丰田，然后把剩余的钱捐给慈善基金
小丑那才是品德高尚的你本应该做的
小丑还有那枚戒指
小丑哦，我知道，我把你放在了一个难以抉择的处境里，但是如果你真的对你的信念充满信心，那么你会告诉可爱的迪娜事情的真相
小丑但是你没有
小丑你让你步入婚礼殿堂的第一步成为了一个谎言
小丑哦，那时我确定我得到你了
当他开始为他的乳胶面具化妆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会，然后继续道。
小丑然后你冲进了员工会议室，抛出了你的“王炸”
小丑相信我，我也惊到了。
小丑一场前脑额叶切除手术，刘易斯医生？多么大胆啊！
小丑这会有用的，我确信
小丑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为你自豪
小丑其他的无能者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的脑子，或者没有勇气提出来，但是你冲进去，把它提出来了
小丑我喜欢那个，那让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又一次尝试去说话，但结果还是那样。
小丑怎么了？
小丑你不像我吗？哦！但是你像我
小丑不久前你曾质问我，难道我不会为我对他人带来的悲剧和对社会造成的损失有丝毫的愧疚吗？
小丑那时我告诉你，非常真诚地告诉你，一点也不
小丑那时你是那样的以正人君子自居
小丑然后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当你发现我有一些你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尝试阻止他们实施你提出的“最后的治疗”
小丑在那一刻，我本打算简单地消失，像平常一样，留下你绞尽脑汁地想我是怎么做到的
小丑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并不怎么关心什么是对社会最好的，你也不关心你在这个位置的责任是什么
小丑你真正关心的是哈罗德·刘易斯医生想要什么
小丑而你甚至做不到对自己坦诚相见
他举起镜子，把镜子放到他画好妆的脸前面，然后把镜子朝向我，他躲在镜子后面说道。
小丑瞧？我就说你像我吧？
在镜子中，我看到，苍白扭曲的小丑面容在对我咧嘴大笑。
恐惧撕裂了我。
我尝试尖叫但毫无用处。
小丑那个注射药剂里包含了非致死变种的小丑毒液
他待在镜子后面，说。
小丑所以，不仅能扰乱你的发声部位，还能把你的嘴唇拉成一个英俊的笑容
小丑我已经完成了漂白皮肤，染绿头发和指甲的工作，这还不错吧？
然后他放下了镜子。
当看到我的脸在小丑身上的时候，我的呼吸急剧加速。
小丑我看起来怎么样？
我疯狂地扭动锁链，尝试去获得自由，尝试去弄断椅子腿，好让我的手能掐到他的脖子。
小丑警卫！
他用我的声音大喊道。
接着两名身穿制服的人快速冲进来。
小丑病人发狂了，我想我们最好把他连着椅子一起带回他房间
小丑我会为他申请镇静剂，好让他稳定下来，为明天早上的手术做准备
手术！
脑叶切除术！
我的天！脑叶切除术！
不！不要！
当警卫把我从房间里拖出去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小丑我保证会给迪娜最好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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