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姨效率挺高,星期五刚谈完,周一就要上学去了。周越溪想的正出神,忽然听到庭姨的叫声。
张皖庭“越——溪 ,越溪!”
他晃了会神,忽然想到越溪是自己的名字。
陈宏霓“哎,庭姨!”
阁楼上传来尖锐的刮擦声。
张皖庭“你小子,怎么把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对此,周越溪更为不解。
张皖庭“不是要上学么,不带行李怎么上学?”
张皖庭“你要住校?”
没有回应。
张皖庭“行,我给你申请一下,明天上午你先去报道,中午我让燕姐给你送过去。我今天有个会,晚上不回来,早点睡。”
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助眠。
周越溪深感自己越来越依赖这个“家”,尽管只是个建立不久的“家”彼此之间都很陌生,说不定何时就会一哄而散,这使他倍感苦恼。
周越溪做了一个梦,漫长的梦。周越溪喜欢宏霓这个名字,名字是他爸爸给他取的这一点占大部分原因,他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好女人。或许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陈继军有句话说的没错,他是 贱 货 生的拖油瓶。他恨母亲,在母亲死后,他却发现或许他是依赖着母亲甚至是爱着的,这使他倍感矛盾,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如何得出这不可思议的结论,但他却在脑海中一遍遍复述,或许目的是为了告知自己?尽管母亲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在最困难时也是,但那是在所谓的家里唯一和他有关的人,他清晰感受到了母亲死后他心中的酸楚和悔恨,尽管并不知道那是否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那是他的浮木,他的救命稻草!尽管他没有获救,母亲从没伸出过援手。他认为这份感情或许是病态的,却也无所谓了。他喜爱并崇拜他的生父,一位富有内涵的教师,且灵魂里透着一股韧性。他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背叛了父亲,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大人的心思总是无发揣测的。父亲走了,在一个温暖的清晨,带着他的弟弟南下,却没有带走他,而他的弟弟——母亲和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身体交合的产物,连同父亲一起,此后杳无音讯。再后来,他知道了,那可恶的男人名叫陈继军,尽管父亲出走并不全是他的错。而他的母亲最终死在了她所爱恋的人手中,或许是吧,这真可悲,直到她去世,他也没搞明白这位拼尽一生都在“追”的奇女子到底是爱着谁的,她总在做一些自我矛盾的事。
被腥红色掩盖的一帧帧画面,令人作呕。
陈宏霓“真讨厌。”
半夜被噩梦惊醒并不好受,头重脚轻,脊背上附着着一层冷汗,他的身体上是陈继军留下的烙印,青的紫的连成一片,还有深深浅浅的疤痕。胃里一阵翻涌。
梦里的陈继军青面獠牙。
Every scar is a kiss from an 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