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咳血了！怎么会没事？”
“你别骗我，郭芙！”
郭芙虽知没什么大碍，却也不好解释，更觉烦闷：“我自说没事那便是没事，还是说你不相信师姐说的话了？”
没等他再开口，郭芙揉了揉眉心又道：“你早些回房歇息吧，我也累了。”随即越过他身侧要离去。
杨过本来松松握着的手下意识握紧，郭芙又被拉扯地留在原地：“我知道，你就是在骗我，你们都喜欢瞒着我，一直都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还有，我早就不想唤你师姐了。”
杨过想，自己本就比郭芙年岁大些，更是早就自行逐出古墓派……他对郭芙心怀不轨，早就不想叫她“师姐”了。
话脱口而出，两人俱是一怔。
晨钟恰在此时轰鸣，惊起满山宿鸟。
“你什么意思？”
杨过握紧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偏过头又不敢看她了：“没……没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已经不是古墓派的弟子了。”
郭芙掩下心中异样的感受，转身拾起药篓：“这话别再说第二次。”
然后转身离开。
……
一连在这呆了四日，这日午时，郭芙已与全真七子商议好后续备战之事，而后欲返。
杨过自那日后也不怎么同她讲话，只是总像个幽灵一样跟在她身后。
他似乎总有话想说，却每次都欲言又止。
栖烟到底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就算没亲身经历过，却多多少少见过……
她记得清楚，曾经有个同族的前辈，是修无情道的。
她所见过的无情道不少，但像那个前辈的……倒真的是第一次见。
前辈曾讲自己所修之道是“大道无情似多情，多情苦……一寸情丝如万缕，无情甜。”
自她作为“郭芙”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已有二十余年，虽然与她漫长的岁月相比算不得什么，却带给她一些不同的感受。
当初说要寻求的契机，似乎也有所明了。
零零妖炼情？
郭芙不错。
郭芙如今我境界已有所松动。
郭芙这正是炼情所得。
作为“郭芙”，她所体会到的，来自人间的情——亲情、友情、师生情……
还有许多许多的“情”，来自不同地方、不同人，好的，或者坏的……
郭芙无情道讲无情，天下无情，天下有情。
郭芙原来我要修的道，是有情道。
零零妖那零零妖就先祝您早日得道了。
郭芙人间之情，千变万化。
郭芙我要炼的情，还差得多呢。
而要真正地体会这些情，她就得把自己完全地当作郭芙，而非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
她心中已有所打算。
……
拜别全真教这日，全真七子皆来相送。而杨过，一如既往地跟着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跟着。
他没说，郭芙也就不问。
下山途中。
杨过一直暗暗用眼神瞧她，郭芙却当作没看见，只等着看他何时开口说话。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你不知道？”
杨过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我那天说的话？”
郭芙好笑挑眉：“你竟然觉得我生气了？”
“难道不是？”
“其实我那天的话不是……”
“不是什么？”
杨过话在嘴边翻了又翻，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郭芙也不急，只是继续往前边走边说道：“此去，我要回一趟嘉兴。”
杨过讶异：“嘉兴？”
这些年来，郭芙一家人可以称得上是住在襄阳了，如今怎么又要往嘉兴去？
是要去办什么事？
还是见什么人？
他暗自想着，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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