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你要问。”
杨过反问：“不过，也不可能再有一次机会吧？”
郭芙神色莫名：“那可不一定。”
如今的杨过，何尝不算是重来一次呢？
命运总是难以捉摸，有时就连天道也无法明晰。而路是人走出来的，同一条命运，谁有说没有改变的机会？
两人也不觉得累，行船途中彻夜长谈。
谈过往，谈如今，谈今后。
谈旁人，谈天下，谈自己。
天际微微泛白时，船靠了岸。
下船之后，郭芙带着杨过直奔客栈：“老板，两间上房。”
店老板似乎也认得她，忙迎上来领她去客房：“许久未见郭女侠，风姿依旧啊！”
郭芙失笑道：“老板你这客栈的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
房中。
郭芙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依靠在窗边：“这地方你可曾觉得熟悉？”
杨过不解：“嗯？”
“那年，我随爹娘初次离开桃花岛，去寻访外公。谁曾想，这似乎是命运早已安排好的——我们在林中遇到了你，而你又恰好被他们认出身份来。”
可不是命中定好嘛，若不是当时零零妖强硬地要她去，现在天命之子是不是还活着可不好说。
毕竟李莫愁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杨过：“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挺巧的。”
“这里是咱们那之后住的客店？”
郭芙点了点头道：“不错。”
“嘉兴城虽不大，这间客店的生意反倒愈发兴隆。许是缘分使然，我竟渐渐住出了习惯，每回途经此地，必定落脚此处。一来二去，连店里的老板也与我熟络起来。”
杨过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笑意道：“我瞧那位老板分明是认出了你的身份，怕是也存了几分心思，想要与你这位郭女侠攀些交情。”
郭芙略一思索，随后说道：“人活在世上，总免不了与他人有所交集。至于他是怎么想的，我倒也懒得深究，只是每次他都将这间屋子留给了我，我也承了好意。”
“总之没什么大碍，也方便了我自己。”
杨过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从最初的轻声笑，慢慢演变成大笑：“我本想同你开个玩笑，没料到你竟会如此认真地回应。”
郭芙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举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先安心歇息吧，下午我便带你去找真相。”
杨过自觉从她手中接过杯盏放回桌上：“好……你也别太劳累。”
郭芙唇角微扬，声音里透着几分轻快：“你尽管放心，这些日子战事稍缓，若非如此，我又哪有闲情陪你到这儿来？”
杨过：“那就更好了。”
……
残阳染透南湖芦花，郭芙勒马于嘉兴一处老宅前，杨过独臂牵缰紧随其后。
门楣“郭氏宗祠”四字已斑驳，推门时尘灰惊起，掠过供桌上并列的“郭啸天”“杨铁心”灵位。
早被郭芙请来的柯镇恶拄杖立于杨康牌位前：“你们来了。”
“跪下。”
杨过本已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欲上前见礼，却猛然听到对方的话，心头不由一震。他略一迟疑，目光落在那牌位之上，神色瞬间肃然。
未及多想，他郑重地掀开衣摆，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
零零妖这个世界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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