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及“郭”字，郭芙也一并跪下行礼。
……
“郭杨两家的过往，郭靖和黄蓉已经尽数告知于你。然而，这两个小辈，怀着为你好的心思，却不愿将你爹爹离世的真相坦言相告。”
柯镇恶手中的铁杖猛然一顿，硬生生砸在地面，激起一片尘灰。他沉声开口：“芙儿那丫头请我来，今日便叫你知晓个明白！”
杨过倏地仰起头，心中惊疑不定：“郭伯伯与郭伯母亲口承认，我爹的性命正是断送在他们手中，这点我早已深信不疑。”
“可如今听您这样说，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柯镇恶深深叹了口气，神情复杂。他循着声缓缓偏过头，将目光投向郭芙，示意她先开口。
郭芙垂眸看向他：“真不知道这算什么缘分……”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爹娘曾告诉过你，你爹杨康杀了你义父的亲生儿子。”
杨过神色黯然：“记得。”
郭芙轻叹一声，道：“这还真是一件怪事。你应当也知道，当年我初入江湖时，娘亲将软猬甲交予我，为保我安危。”
郭芙语气怅然：“这就是凶器。”
“什么意思？”
杨过不解她这话的意思。
什么是凶器？软猬甲？
是杀谁的凶器？
他爹杀人的凶器，还是他爹被杀的……
杨过心中似乎隐约有了猜想，或者说已经有了答案。
郭芙：“你父亲当年险些害了我娘，这并非假事……而我所说的奇怪缘分，也不仅仅是你爹杀了你义父的儿子这件事。”
“……”
柯镇恶接过话头，神色莫名：“……当年啊，杨康在铁枪庙中被黄蓉揭穿他害死欧阳克的事情后，恼羞成怒，想要杀黄蓉灭口，却一掌打在了黄蓉的软猬甲上。”
“……”
“而这软猬甲，本是件刀枪不入的防御武器，本身没有毒，但因被江南七怪南希仁毒血沾染，以致肩上某部分涂有西毒欧阳锋的独门剧毒。”
“……杨康中了软猬甲上所沾的欧阳锋的蛇毒，最终毒发身亡。”
“……”
杨过抬眼望向郭芙，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仿佛在祈求一个不同的答案。
然而，郭芙的话却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击得粉碎：“你父亲，的确死于……”
杨过踉跄跪地，左袖扫翻供果。青梅滚至郭芙脚边——
郭芙将它捡起，轻轻擦拭干净后放了回去。她伸手去扶杨过，却被他撇开了手。
“我……”
“让我一个人待着，好不好？”
自从她再次见到杨过以来，还从未见他流露出这般的神情……犹如一个破布娃娃，满是无助与凄然。
郭芙收回手，缓缓点头道：“好。”
随后，她带着柯镇恶一同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院门在外面等候。
夜色中，院门的闭合声显得格外干脆，一切不安都隔绝在了门内，门内门外俱是沉默。
月亮渐渐隐入乌云之中。
柯镇恶等不住了，沉声向她告辞，郭芙便看着他拄着拐杖渐行渐远。
门外，夜色如水。
郭芙悄然伫立于阴影之中，双手环抱着一柄长剑。剑鞘之上，一个并不显眼的“芙”字隐约可见。
她的目光落在那刻痕上，似乎在沉思一般地轻轻抚过，神色莫名。
只听“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了。
郭芙抬眸望去，只见杨过拖着沉重的步伐出来，脸色苍白，眼眶微红，隐约还挂着几道未干的泪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郭芙。
郭芙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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