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苏醒后，花垣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你不是芊芊？”
“陈芊芊”抬眸，与韩烁锐利的目光对上，唇角勾起：“我不是，你是？”
她又垂下头，兀自把玩着手指，韩烁却蓦然从心头涌上一阵巨大的割裂感。
以及茫然。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陈芊芊一向的性子，可偏偏，他觉得不一样。
“陈芊芊”在脑海里和栖烟说着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再和他共处一室，我真的要动手了。】
栖烟却不慌不忙：【你逗逗他。】
“陈芊芊”把玩手指的动作一顿，饶有兴趣地问：【真要这样？】
栖烟但笑不语。
“陈芊芊”勉强因为趣味压下杀意，对韩烁勾了勾手，尽量模仿着栖烟的语气：“站过来点儿。”
实际上这并不是栖烟惯常的语气，而是她受到前两个世界和“陈芊芊”的影响才成了这样。
韩烁不解，谨慎地走近了一些。
“我确实不是你想的那个陈芊芊——”
韩烁的目光又射了过来。
“不过我确实是陈芊芊——”
话语未尽，但韩烁已经不耐烦：“那我的那个陈芊芊呢？她在哪儿？”
“陈芊芊”再勾勾手，“你再过来一点儿，我就告诉你。”
韩烁感受着身体里磅礴的内力，思考之后，缓缓走到床前。
“陈芊芊”看着这个距离，有些不满，但再走近她自己也受不了，便不再计较。
“其实我是......见到韩烁之前的那个陈芊芊。”
“是他们口中荒淫无度、嚣张无知的花垣城三公主。”
“......”
韩烁眉头拧得死紧，盯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熟悉、眼底深处却透着陌生疏离的“陈芊芊”，心口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割裂感几乎要破膛而出。
“不一样。”
“陈芊芊”当即反问：“哪里不一样？”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沉了下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执拗。
“不一样。我的陈芊芊......她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陈芊芊把玩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话，终于抬起眼正眼瞧他：“你又没见过之前的我，怎么知道我不是那样？”
她唇角勾着一丝似嘲非嘲的弧度。
“至于......你的陈芊芊？”
“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所有物了？韩少君，这自作多情的毛病，是你们玄虎城的特产吗？”
这话语里的讥诮和疏远，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韩烁心头那点因她苏醒而燃起的微弱火光。
他脸色白了白，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正要开口反驳，却猛地对上她的眼神。
那眼底的神采分明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
韩烁瞬间怔住。
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一声声，一声声，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芊芊......”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知后觉的委屈同时涌上，竟让他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涩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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