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却不再停留,对她做了个“下楼”的手势,转身就像完成普通排查一样,自然地朝着楼梯口走去,脚步声不疾不徐。
何秋果立刻跟上,感觉自己下楼的腿都有点发软。
直到走下两层楼,何秋果才敢压低声音急切地问:“发现什么了?是那里吗?”
阿宁脚步未停,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只有何秋果能听到:“嗯,高度可疑。”
她拿出黄德忠给出的联系耳麦,准备向指挥点报告。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开门声。
紧接着,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方传来,正不紧不慢地往下走。
阿宁瞬间噤了声,一把拉住何秋果的胳膊,疾走几步,闪进七楼楼梯拐角处的阴暗角落,那里堆放着几户人家暂时放置的纸箱和杂物。
她的动作之快,何秋果几乎是被她拖过去的。
两人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缩在杂物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容而稳定。
一下,一下,敲在寂静的楼梯间,也敲在何秋果狂跳的心上。
一个穿着深色外衫、身材精干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的帽檐压得有些低,但侧面轮廓冷硬,手里拎着一个普通的环保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住户。
他经过七楼拐角,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朝杂物堆这边瞥一眼,继续一步步向下走去。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下一层的楼梯口,何秋果才敢大口喘气,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阿宁慢慢松开捂着她嘴的手,目光却依旧锐利地盯着楼梯下方。
“是……是他吗?”
何秋果声音发颤地问,那个男人的侧影给她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阿宁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目光落在刚才那个男人经过的地面上。
那里,极其不起眼地,掉落了一小片非常薄的、半透明的塑料膜,像是刚从什么新电器或包装上撕下来的。
她走过去,捡起那片塑料膜,指尖捻了捻,又放到鼻下轻轻一嗅。
那股极其淡的、特殊的清洁剂味道再次传入她的鼻腔。
她抬起头,看向何秋果,眼神沉静却笃定。
“是他。”
.
确认了影子的身份和具体住所,楼道里的空气仿佛都绷紧了一瞬。
何秋果的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既有发现目标的兴奋,更有与危险目标擦肩而过的后怕。
“我们……我们快通知狗头!”何秋果压低声音,急切地去摸耳麦。
阿宁却按住了她的手,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上下楼梯口。
“等他走远。”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声。
“现在通话,万一他还没出楼栋,或有同伙在附近,容易打草惊蛇。”
何秋果立刻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差点又冲动误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阿宁一起缩在阴影里,又耐心等了几分钟,直到彻底听不见任何可疑的脚步声。
阿宁这才松开手,对着微型耳麦低声呼叫:“狗头——听到吗?”
几乎是立刻,黄德忠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