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朋友呢？”
“也死了。”
阿宁有点编不下去了，敷衍了两句。
“他们一起聚会，结果搞出了火灾，我正好不在。”
“……”
小辛似乎还真信了这番说辞：“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阿宁被噎了一下。
“没事。”
“你多大了呀？”
“十四。”
阿宁面不改色地报出一个大概的年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总是要多几分可信度的。
“那你比我大两岁，我今年十二岁。”
“对了，你吃饭了吗？”
小辛突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声音很小，更像是随口一提。
阿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那半个明显是省下来的馒头，明白了什么。
她摇摇头：“还没有。”
小辛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把手里的馒头递过来一半：“……这个，给你。”
那馒头看起来并不美味，甚至有些寒酸。
笨拙的小辛却很真诚。
阿宁看着那半个馒头，沉默了一下。
她并不饿，这具身体对食物的需求更不同于正常人。
但她还是接了过来，低声道：“谢谢。”
小辛的耳朵尖微微红了，嘴上却还是硬气：“……谢什么，反正我也吃不完。”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礼貌的距离，阿宁默默地吃着那半个干硬的馒头。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孤儿院快要门禁了，小辛犹豫着再次开口，“你今晚住在哪儿啊？”
阿宁咽下嘴里没什么味道的食物。
“不知道。”
“可能在这里吧。”
.
“在这里？”
小辛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
“不行不行，晚上外面很冷的，而且……而且不安全！”
阿宁没说话，只是默默咬了一口馒头。
她的沉默在小辛看来更像是一种无助的认命。
小辛抓了抓头发，显得很纠结。
他看看孤儿院的方向，又看看身边这个“无家可归”的“救命恩人”，眉头紧皱。
福利院有规定，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去，尤其是过夜。
但是……
“要不……”
他犹豫再三，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你……你偷偷跟我进去？我知道有个放旧杂物的储藏室，平时没人去，晚上应该……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说完，紧张地看着阿宁，等着她的反应。
阿宁看向他，这正是她等待的机会。
“会不会连累你？”
她问，语气里适当流露出一点担忧。
小辛见她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来了劲头：“不会，我小心点就行！我知道怎么避开巡逻的阿姨！”
他似乎很乐意能帮上忙。
“那……谢谢你了。”
阿宁轻声道谢。
“跟我来！”
小辛一下子从长椅上跳起来，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着阿宁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他带着阿宁绕到福利院的侧面，那里有一排低矮的冬青树。
他熟门熟路地拨开枝叶，露出后面一个不太起眼的小栅栏。
栅栏有几根铁条已经锈蚀得有些松动。
“从这里进去，后面就是后院，平时很少有人来。”
小辛小声说着，率先侧身钻了进去，动作很是熟练。
阿宁依言跟上。
她的身体变小后更加灵活，轻易地穿过了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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