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步惊魂
“野哥野哥,快来快来,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小七跳着挥手。
“怎么回事?”牧野跑过去,看着那个地方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这个地方之前并不存在吧。”时伍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发出颤音。
“不,它现在也不存在。这里有问题,离开。”凌风看着出现的不合时宜的林子狠狠皱着眉头。
明明是阳光正好的午后,几个人却无端的感到一阵阵寒意。一阵阴风扫过,不由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里怪邪乎的。”时伍搓着胳膊,面带惊恐。
“走不了了,它来了。”凌风沉着声,透着严肃。
小七跑到牧野身边,忽然勒住牧野的脖子,神色癫狂状若疯魔。“你们该死,你们都要死在这儿,我要你们都死在这儿为我陪葬。”
“小七,你疯了。”时伍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牧野挣扎着,可是红着眼睛的小七此刻却突然力大无穷,竟然挣脱不开,只见得牧野憋红了脸,呼吸急促。
“小七,松手,乖孩子,松手,乖,小七,乖孩子,松手。”凌风嘴里念叨着,悄悄接近小七摸出一条红绳系在小七手腕,又放低声音引诱着。“小七,乖孩子,松手,乖,听话。”
小七软了身子,倒在凌风怀里,时伍赶紧扶住牧野,一脸惊疑不定。
“时伍,带牧野回去。”凌风声音辨不出情绪,只是无端让人觉得诡异,时伍早已被刚才的事吓到,赶忙带着晕过去的牧野离开,也没思考凌风和小七留在这儿有什么不妥。
“唔”牧野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却让他不淡定。
墨色的林子,几缕微光明明灭灭更显得鬼气森森。几只乌鸦不甘寂寞扑棱棱地飞起发出惨叫,阴风阵阵带起莎莎声响,更诡异的是不远处的藤蔓挪动着缠绕过来。
“卧槽,什么鬼地方,凌风呢,小七呢,时伍呢?”牧野低骂着挣扎起身。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桀桀桀桀,你还我命来。”
就在牧野骂骂咧咧时,一道红色的影子袭来,一双冰冷的手卡住他的脖子,黑发随风绕上他的手腕,血腥味飘来,鲜血染红的白裙似乎还滴着温热的血,那女鬼面色惨白,唇却红的可怕,嘴角还有血丝蔓延,双眼凸出布满血色纹路,额上一个空洞,幽黑,神情似笑非笑,裹挟着无尽怨怒嘶吼。
“唔,唔。”牧野使劲儿扭动手腕,忽然女鬼像是触到什么东西猛地推开,神色却愈加疯狂。发丝疯长,红衣不断滴下液体,面容也渐渐溃散,无数虫子从皮肤钻出向着牧野爬去。
牧野摸上手腕的红绳,这是凌风给他的。
“该死的,你该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死啊,啊,我恨啊,我好恨,牧野,我要你死,你死。”女鬼怒吼,而后不管不顾冲来,红色的涎液在风中飘散化为雾气,虫子们吞食了红雾后瞬间胀大。
2.谁有问题
“卧槽,姑奶奶你倒是让我死个明白啊。”牧野简直是哗了狗,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这玩意梦怎么还不醒,再不醒他可真的要挂了啊。
“野哥,野哥。”时伍摇着牧野。
“嗯?”牧野拍了拍心口,有些后怕,最后差点就被女鬼挖走心脏。
“阿风呢,小七呢?”
“风哥和小七在一起。你,你忘了刚才的事?”时伍犹豫着。
“我们不是打球吗?他两先走了?”牧野疑惑地说,还状似无意地摸了摸脖子,突然惊叫,“我擦,我脖子怎么回事?嘶,好疼。”
“额,可能不小心被树枝挂到吧。”时伍神色莫名。
“时伍你没事吧,这里哪来的树枝?”说着还伸手贴上时伍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差点让时伍破了表情。
牧野不动声色地放下手,瞬间又恢复了嬉笑。
“阿野没事了吧。”凌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小七。
“唔,没事了。”牧野嘟囔着。又问凌风他脖子怎么回事,凌风只说是他突然晕倒被花花草草扎到,并用眼神示意时伍别乱说话。
“那回宿舍吧,我晕了多久,这玩意天都黑了。”
“有一会儿了,吃完再回去吧,你直接睡觉,你就是最近太累了。”凌风边说边拿过球拍。
“小七今天怎么不说话,这不像他啊。”牧野和小七并排,伸手去摸小七的脸,凌风转身拉过他的手直接走了,“小七心情不太好,失恋了,你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
“好滴吧。”牧野垂下眸子,闪过若有所思。
今天的食堂格外空旷,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吃完匆匆离开,一时竟是只有牧野几个。
牧野忽然瞪大了眼睛,头顶的灯忽然明明灭灭陷入一片混沌,餐盘里原本美味的鸡腿变成了人的手指,鲜血淋漓还不时抽动,而那米饭也变成无数的蛆虫爬着,汤被血色充斥,变幻成女鬼可怖的脸,神色带着无尽嘲讽,说,你逃不掉的,牧野,你该死。牧野只觉得惊惧,双手掩住眼睛,痛苦地呜咽着。
时伍看着变了脸色的牧野露出玩味的笑,小七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着,仔细看去他的眼里已经没了神采。凌风皱眉,划开手腕,血滴在牧野腕上。
“阿野,还不吃吗?”凌风温柔的声音打破了牧野眼中的污秽。他放下手,看着恢复正常的食物有些怔愣,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我不饿,你们吃吧。”
牧野看着时伍和凌风吃下充斥着血色的手指和蛆虫再也忍不住冲到洗手间一阵狂吐。
“野哥,你还好吧。”时伍跟了进来,摸上牧野的脸。
“野哥还真是幸福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护着,你可真让人嫉妒呢。”这时的时伍直让人觉得陌生,明明还是清秀的面容偏偏染上凉薄和邪气,那手直让牧野觉得有毒蛇贴着他的面颊。
“你,你胡说些什么?”
“野哥,这次看看你还能不能好运了呢,好戏才刚开始呢,希望野哥可以多坚持一会呢。毕竟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
3.梦中梦
“你他妈疯了吧,疯子,你们一群疯子,是不是要搞死我才行,我告诉你不可能,老子不可能死,老子要好好活着,活着看你们一个个堕入地狱。”牧野甩开时伍,情绪瞬间奔溃,掐上时伍的脖子恶狠狠地诅咒。
“呵,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弄死我。”时伍表情不变,似讥笑似嘲弄。
“够了。”凌风赶过来一个手刀砍晕了牧野,抱住他,眼神凌厉地盯着时伍,暗含警告。
“再有下次,你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阿野,乖,忘了吧,忘了就开心了。”凌风咬破食指在牧野眉间画上繁复的纹路,看着血色渗进皮肤舒了一口气。
“牧野,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你看看我啊,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们。”女鬼突然冒出来,滴血的红裙,扭曲不辩模样的五官,声音凄厉,白骨森森的手刺向牧野。幽闭的小房子,小七幽幽爬出来,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直直望着牧野,“野哥,来陪我好不好,小七好孤独好寂寞呐,野哥,下来陪小七好不好。”一步一步爬向牧野,肢体发出咔咔的古怪声响。
牧野惊恐的大叫,转身就跑。
“小可爱,你想跑到哪儿去呢?来,过来,牧野不能抛弃我们的对不对,牧野是个乖孩子,来,到我们这儿来。”时伍不知何时突然站在牧野身后,带着变态的笑哄诱着,眼中带着贪婪和凶气。手已经抓上了牧野的肩。他舔了舔唇,突然朝着牧野咬去,瞬间变成血盆大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小七也爬到跟前,抓着牧野的腿就咬去,女鬼不甘示弱,掐上牧野的喉咙,指尖缓缓停在心脏处,猛地就扎了进去。
牧野惊地瞪大双眼,疯狂挣扎着,徒劳地看着三个人啃食着自己,血肉撕裂的痛感如此真实,他绝望的哭泣着,挣扎着。
突然眼前景色一变。
又是那个林子,漆黑,月下树影隐隐绰绰,阴风吹过惊起乌鸦飞起乱叫。一个红衣萝莉坐在树上望着牧野微笑着,眼中带着惊奇,她肩上一只大黑乌鸦扑棱着翅膀发出怪叫。
“嘻嘻,人类呐,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呐,大黑,我饿了。”萝莉皱起眉头嘟着嘴扭头对大黑鸟说。
大黑鸟一个俯冲下来朝着牧野抓去。
“不要,啊,不要。”
“身负罪业的人类呐,味道真诱人,让我吃了你好不好呐。 ”萝莉手穿过牧野胸膛挖出血淋淋的心脏,带着热度的还在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牧野僵硬地看着胸口的洞。
“呐,你的心脏竟然是红色的呢,唔,真美味。”萝莉一口咬下去,血溅满了牧野的脸,他想要动作,想要大喊,却浑身僵硬做不出动作发不出声音。萝莉摸了摸他的脸,将血均匀的涂满,笑着说,“哥哥真幸福呐,这么美味的哥哥竟然还活着,唔,我想吃护着你的哥哥了,他肯定更美妙了,嘻嘻。”
4.癫狂
牧野大叫一声惊坐起来。
“野哥怎么了?”
小七担忧地走来,想要将手覆在牧野的额头。牧野目露惊恐地看着小七呆滞的双眼流出血泪向着他靠近,又瞥到时伍似笑非笑的看着,染血似的红唇带着邪肆。
“不要过来,不要,啊,不要过来。”
牧野抱着头大叫。
凌风略过小七紧紧抱住牧野,摘下手上的红绳套在牧野左腕上。
“阿野,别怕,我在。”
“阿风,我怕,阿风,我好怕。”
牧野在凌风怀里垂下眸子,神色变得冷漠,突然抄起手边的匕首扎进凌风心口。
“哈哈哈,我知道你们都想让我死,那我就先弄死你们好了。”
不断地重复着扎进抽出的动作。
“阿野,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凌风看着自己空洞的胸口,他已经死了啊。
“对,我讨厌你,讨厌你们所有人,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们都该死,该死,是你们毁了我,是你们。”
他扭头恶狠狠地盯着神色莫辩的时伍和一脸懵逼的小七,笑得癫狂。
“你们不就是想搞死我吗,嗯?还有那个女鬼呢?还有那个萝莉呢?都出来啊,老子不怕你们了,老子不怕。”
宿舍的灯发出滋滋的声音,“啪”的一声就陷入黑暗。
血水潮水般涌来,女鬼惨叫着飘在屋顶,细细看去是吊在天花板。
无数的蛆虫从她身体钻出来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牧野红着眼睛划破手腕任由血流下。
时伍终于变了脸色,赶忙拉住牧野阻止他癫狂的行为。
“牧野,你不配。”他冷着脸看着还在怔愣中的凌风。
突然萝莉出现,咯咯地笑着朝着凌风袭去,手穿过他的胸口,却没能掏出原本该有的鲜红的带着热气的心脏。
她歪着脑袋笑了笑,“嘻嘻,哥哥不好吃呢。”
凌风冷冷地看着她,双手扭过她作乱的腕,只听咔嚓一声就是断了。
“别再找他,我的一切给你。”
“嘻嘻,哥哥,可是你不好吃呢,还是那个哥哥好吃呢。”
大黑扑棱一声抓过牧野,女鬼的黑发不知何时垂下勒上牧野的脖子,黏糊糊的触感,冰冷的指甲嵌进皮肉。
牧野拿过匕首割断黑发,随之刺进大黑的身体,大黑化作一阵黑雾消散又瞬间出现在他身后,尖利的爪子抓过,只留下鲜血。
“都去死吧,杀杀杀。”一个奇怪的圆球被扔了出去瞬间爆炸。
屋子支离破碎,所有的存在都消失不见,牧野大笑着坠下虚空。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哈哈哈,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萝莉冷冷地看着,“我要你的灵魂,这件事就此作罢,三天后林子找我。”
“好。”
“疯了,哈哈哈,疯了,真好,真好。”女鬼大笑着,可笑着笑着就哭了,不知何时红裙恢复了白色,清秀可人的脸上挂满了泪痕,身子慢慢消失了。
时伍抱起小七,温柔地笑着说“小七,我带你回家。”
5.真相
“阿风,阿风别走,我错了,呜呜,阿风我错了。”牧野哭的像个孩子,拽着凌风的手。
“阿野,没事了,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我该离开了。”
凌风温柔的拍着牧野的背。
“阿野,照顾好自己,忘记所有不愉快,快乐地活着。”
凌风解下脖子上的玉坠,里面封着一滴血,红的妖冶。
“带着它替我好好的活着。”
凌风说完就如一阵风消失不见了。
“阿风,我想起了呐,我想起了一切。”牧野怔怔地看着那枚玉坠。
鲜血染红白裙的林夕站在对面冲着他招手,空洞的额头凸出眼球,还有似笑非笑的嘲弄。
“阿野,我爱你啊,我那么爱你,你却因为一个男人狠心地抛下我一个人。污浊的巷口,恶心的男人,疼,好疼。那些人狞笑着离开,我拖着残破的身子去找你,却看到你温柔地照顾着他,你对我从来冷漠,为何把所有温柔给了他?我愤怒地质问你,你不耐地让我离开。我疯了一般跑去捶打他,你瞬间变得骇人,随手拿过小锤敲上我的额头,倒下的那刻我感到一阵风吹进,你惊恐地不知所措。那人慢悠悠起身接过你的锤子,擦净你的血污哄着你睡去。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封住我三魂七魄,警告我不准找你。可是我恨呐,我的人生因为你毁了。我要你死,要你们都死,为我陪葬。他封了你的记忆,可是最后你还是疯了,哈哈,疯了好啊,疯了你就再也不会记得他,也不会记得那个狼狈的我了。”
是我杀了林夕,是我害死了小七,也是我让时伍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我是凶手,我身染罪业。
我怕林夕发现凌风的秘密扔下她毁了她,又怕她的不理智伤到凌风杀了她。
我任性地半夜飙车害死了小七,其实是因为我嫉妒他,嫉妒他每天都那么开心,嫉妒每个人都喜欢他,嫉妒时伍对他的温柔照顾,嫉妒凌风也对他不一样的照顾。我知道他无法拒绝我的要求,偷偷给他的车做了手脚缠着他去龙湖湾飙车,我看着他随车冲下山坡想象他粉碎的样子。
时伍喜欢小七,我一直都知道的,我看着他伤神,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告诉他凌风有办法让小七回来,意料之中的是他和凌风做了交易。凌风用木偶重塑了小七,植入了小七之前的记忆,而他也失去了为人的机会,变身为凌风的傀儡。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除了凌风,他是唯一的变数。
6.释然
我没想到的是凌风会封了我的记忆。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精神状态不太对,但是从没想过是他封了我属于罪恶的那部分记忆。
没了记忆的我和一个正常男孩儿别无二致,我把小七时伍凌风当做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乐。只是这一切终究是假的,小七是木偶,时伍是傀儡,凌风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定义的存在,当萝莉引诱我们到那个林子我就恢复了一些记忆,时而癫狂时而正常,我知道这是属于我的惩罚。
我终于还是被心中的魔鬼操纵,对罪恶的恐惧使我陷入混乱的状态,我疯了,真的疯了。我炸了那个空间,那个凌风给我构筑的安全的空间,我要毁了所有人,包括我,结束这段罪恶。
但是我还是被救了,凌风救了我。
我听到萝莉要他的灵魂作为放过我的条件,我听到他说好,我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带着十足的安全感。我看到林夕笑着笑着哭了,随风消散了身影,我看到时伍露出温柔的笑抱着小七说我带你回家。
我终于悔悟,我错的太离谱,因为我的愚蠢的私念害了我最好的朋友,害了我最在乎的人。
远远的我看到小七笑着冲我挥手,时伍看到窜过的虫子惊的抱住小七笑得狡黠,林夕穿着白裙温柔的笑着走来,凌风还是没有表情的冷冰冰的样子,我释然地笑了向着他们跑去。
恍惚中听到小萝莉的嬉笑“嘻嘻,大黑,我饿了,可是他们都不好吃了。”
这场罪恶来自于我,也由我结束吧。
林夕,对不起,不爱也不该伤害你,愿你早日投胎,下辈子遇到一个满心是你的男孩儿。
小七,对不起,嫉妒真的是丑陋的心理,愿你和时伍快乐无忧。
时伍,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混蛋,我不配得到你们的友谊,请你带着小七保护好他。
阿风,我好想你呐,我不能听你的话了。你为我抗下所有罪恶,我怎么可以再心安理得享受你的付出,我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忘记你重新生活?
阿风等我,我去陪你好不好,一个人太孤独,我不想在没有你的世界。
“大黑,人类都是这么奇怪的吗?我不懂。”萝莉坐在树上晃着腿,带着迷茫。
“错了就该接受惩罚付出代价,这是他们的选择。一念之差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最终没人可以逃脱惩罚,非死即伤。人性本就奇怪,宝宝不用在意,我在会保护好你的。”
“嗯嗯,大黑在我就什么也不怕。”
“雾林有萝莉,执法为自由,大黑常相伴,出手必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