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图书馆的暖气很足，但沈清濯依然在发抖。
曦辞扶着他坐在阅览区的沙发上，少年单薄的身体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融化的雪水从他发梢滴落，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留下深色痕迹。
"对、对不起..."沈清濯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曦辞轻轻按回座位。
"别动。"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清濯立刻僵住，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破旧的衣角。曦辞注意到他手背上有几处淤青，指关节处还有结痂的伤口——那是长期挨打形成的防御伤。
[宿主，医务室在二楼。]九九提醒道。
曦辞点头，转向沈清濯："能走吗？"
少年低着头，黑发遮住了眼睛，只露出苍白的下巴。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撑着沙发扶手想要站起来，却在起身瞬间踉跄了一下。
曦辞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隔着湿透的校服，她能感受到少年突出的肋骨——他太瘦了，瘦得不像一个十九岁的男生。
"别勉强。"曦辞干脆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在沈清濯惊讶的吸气声中将他打横抱起。
"温、温小姐！"沈清濯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我...我自己可以..."
"闭嘴。"曦辞简短地命令，抱着他大步走向楼梯。怀中的重量轻得让她心疼——沈清濯比她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少年瘦弱太多了。
图书馆里的学生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温氏集团的继承人温曦辞，抱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贫困生？这绝对是今天的头条新闻。
沈清濯把脸埋得更低了，身体微微颤抖。曦辞能感觉到他的不安——长期被欺凌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成为焦点。
"抬头。"她在沈清濯耳边低语，"从现在开始，没人敢嘲笑你。"
少年迟疑地抬起脸，对上曦辞坚定的目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医务室里空无一人。曦辞将沈清濯放在诊疗床上，转身在药柜里翻找医药箱。
"把外套脱了。"她背对着他说。
身后传来窸窣的衣物摩擦声，然后是沈清濯压抑的抽气声——湿衣服粘在伤口上了。曦辞转身，看见少年正咬着嘴唇试图脱下校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来。"她放下医药箱，走到床边。
沈清濯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像是习惯了疼痛的流浪猫。曦辞的动作顿住了，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酸涩感。
"我不会伤害你。"她尽量放柔声音，轻轻拉下他的校服。
少年白皙的后背上布满青紫的淤痕，有些已经发黄，显然是旧伤；有些还泛着鲜红的血色，是最近才留下的。最触目惊心的是一道横贯肩胛骨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曦辞的指尖悬在那道疤痕上方，久久没有落下。她曾在无数个世界里执行任务，见过各种血腥场面，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呼吸困难。
[宿主，冷静。]九九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现在他是安全的。]
"这些...都是沈漪做的？"曦辞的声音异常平静，但系统能检测到她的心率正在飙升。
沈清濯低着头，黑发遮住了表情："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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