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辞没再追问,拿起消毒棉签开始处理他脸上的伤口。棉签触到破皮的瞬间,少年下意识地闭眼躲闪,睫毛轻颤如受惊的蝶翼。
"疼吗?"她放轻动作。
沈清濯摇头,却在下一秒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倒吸一口冷气。曦辞不由莞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再疼也嘴硬。
处理好脸上的伤口,她开始为他手臂上的擦伤消毒。当她的手指碰到他手腕内侧时,沈清濯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
"这里也受伤了?"曦辞皱眉,轻轻翻转他的手腕。
下一秒,她的呼吸停滞了——少年苍白的手腕上,几道淡粉色的疤痕纵横交错。那是自残留下的痕迹。
医务室陷入死寂。沈清濯猛地抽回手,慌乱地拉下袖子遮住伤痕,整个人缩成一团,像是准备迎接一顿毒打。
"对不起..."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我不是..."
曦辞突然伸手将他拉入怀中。沈清濯僵住了,全身紧绷,似乎不理解这个拥抱的含义。
"不用道歉。"曦辞的声音有些哑,"不是你的错。"
怀中的少年依然僵硬,仿佛不习惯这样的温暖。曦辞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渐渐地,沈清濯的呼吸平稳下来,紧绷的肌肉也略微放松。
"为什么...帮我?"过了许久,沈清濯轻声问道。
曦辞松开他,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看不得有人欺负你。"
这个回答似乎让少年更加困惑。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还想问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曦辞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温氏集团CEO林叙。她按下接听键:"说。"
"温小姐,董事会成员都在等您签署继承文件。"林叙的声音恭敬中带着急切,"有些条款需要您亲自过目..."
"推迟到明天。"曦辞干脆地打断他,"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
挂断电话,她发现沈清濯正不安地看着她:"您...您有事要忙的话..."
"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曦辞站起身,"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套干净衣服。"
走出医务室,曦辞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林助理,三件事:第一,准备一套适合19岁男生的便装,立刻送到A大医务室;第二,查清楚沈家尤其是沈漪的所有资料;第三,安排两个保镖暗中保护沈清濯。"
电话那头的林助理显然愣住了:"沈清濯?是沈家那个..."
"我的贵客。"曦辞冷冷地补充,"如果有人敢动他,直接处理掉。"
回到医务室时,沈清濯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曦辞放轻脚步走近,凝视着他疲惫的睡颜。少年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仿佛随时准备迎接痛苦。
[宿主,检测到沈清濯的心理状态极不稳定。]九九的声音带着担忧,[抑郁指数高达87%,远超危险阈值。]
曦辞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我会治好他。"
不仅是身体上的伤,还有那些看不见的、更深处的伤痕。
半小时后,林助理亲自送来了衣物和一个纸袋。曦辞接过东西,示意他离开,然后轻轻摇醒了沈清濯。
"换上这个。"她把衣服递给他,"然后我送你回家。"
沈清濯看着那套明显价格不菲的休闲装,犹豫地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
"要么换上,要么穿着湿衣服跟我走。"曦辞抱起手臂,"选一个。"
最终,沈清濯还是妥协了。他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时,曦辞眼前一亮——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衬得他清俊挺拔,终于有了几分她记忆中那个少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