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费劲地又打来桶水,还在艰难缓气时,发现你手里拿着什么侧坐在低矮的窗边,眉间携着抹揶揄,似笑非笑地看着它
“挺勤快啊~”
【……】
团子开始哽气,内心有些沧桑
【大人你都洗完了还要我打水?】
团子发现你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就这么靠在那,整个人惬意得哟~
“你管我。”
五指收拢,将掌中的东西放到了一边的托盘上。
【那打这桶水的意义是什么?】
团子委屈巴巴地冲着你的背影念叨,你头也不回地抬起托盘就往外走:“哦,那桶水,你自己留着洗吧。”
团子一噎,看你的背影渐行渐远后蹦跶着跳进木桶里,打算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淹死。
地位从这个位面起直线下降,团子流出两行清泪,发誓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抬着托盘到了赵云的院子,墨染过的天还残留着微弱的光亮,赵云借着天光端坐在床边,正聚精会神地浏览着手中发黄的老书。
又闻脚步声,赵云这才从知识的海洋里抽神抬头,见你抬着什么东西走来,仔细放好书本后,才打开木门疑惑地看着你。
“小橘,你这是?”
赵云单收钱撑着木门,手背上的方巾还没拆,他草草扫了眼托盘里的东西,几个巴掌大的木盒子就占据了托盘,大半的空间都是空的。
明眸皓齿的少女轻轻一笑,清澈见底琉璃眸子漫上一丝娇嗔,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侧,洁白如牛乳的肌肤,即使那天边残留的辉光也抵不上少女的熠熠生辉。
“我就知道,这药我要是不主动送来,兄长铁定不管。”
赵云一怔,稍抿了下唇,眼神也略躲闪地解释:“一点小伤,并不大碍。”
见赵云也些别扭,你也没戳穿他,抬了抬手里的托盘:“兄长打算让我一直抬着东西在外面和你说话?”
夜幕悄然降临,赵云这才那融于夜色的乌黑秀发还湿润着,他连忙错开身让路,抬手欲接过托盘
“是我大意了。”
“我自己来便可。”你缩了下手躲开赵云的手。
赵云没有强求,抹着黑去点灯,你发现赵云的脚步并没有什么变化,显然在黑夜里行走如常,好像并没有雀蒙眼的症状。
刚这么想,桌椅被拖动的声音传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有人可能还是撞到了。
“……”
好的,你收回刚才的话。
视线以内很快就亮起来,恍恍惚惚的油灯燃起,影影绰绰地照出赵云的影子,让那张俊秀又带着些稚气的脸柔和了许多。
其实在古代,油灯和蜡烛并不是普及的照明工具。
囊萤映雪,形容的就是这个时期条件不好的学子,他们在夜里抓捕萤火虫放在袋子里照亮,或是在冬日映着雪的反光读书。
此外,油灯和蜡烛的使用存在安全隐患,使用时需要非常小心。
赵云的家境比起祖上积德的诸侯氏族是不能的,但又比一般的读书人要好,即使如此,他还是节省地能不用就不用。
你一来,他便点上了灯。
这要是在后世,光这会照顾人的一点,身边不知道会聚集多少迷妹迷弟。
摇曳的光让视物不那么简单,光是这一点,就可以让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崩溃。
“兄长且坐下。”
你将托盘平放在桌上,赵云沉稳的配合坐下,对你拿的东西有些好奇,他侧着眸悄悄打量,可左思右想也猜不出来那几个木盒子里放了些什么。
见赵云好奇得紧,你也不吊人胃口,端坐在另一把凳上。
东汉时期的中原汉族延续了秦代席地而坐的风俗,这跪坐的姿势着实恼火,一向以舒适度为主的你拘束得很,索性让赵家人来适应你,搞了些凳子来潜移默化的改变他们的习惯。
起初这木凳还让赵云有些不踏实,但他现在已经能完美适应了。
“手。”
你刚出声,赵云就上道的抬手伸向你。
嗯,很乖。
但你要的不是这只手。
在你沉默的几秒里,赵云又默默地换了另一只手。
你解开蝴蝶结方巾端详了下,这双手比你想象的还要糙些,手背那块肉没有像手心关节那样的茧,要划伤也更容易些。
一条细细的划口从左斜到右,首端那头还粗些。那么粗糙的刀留下这么小的伤口,对赵云来说,确实只是“擦伤”了。
赵云认真的看着你操作,见你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小块泛着刺鼻气味的帕子覆在他的伤口上,轻微的刺痛蔓延开来,少年顿感新奇地靠近了些。
你头也不抬,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木盒,单指挑开木盖,露出里面茭白色带着淡淡清香的膏状物体。
短窄的竹片挑起点固体均匀涂抹在刀口上,那股火辣辣的痛感又被这抹清凉绺平。
你又拿出一长条白色的带子给他裹上,末尾继续熟练地打结。
“好了。”你站起身将装着药膏的木盒推到赵云面前,“一日涂抹三次,伤口不要碰水,练功时切莫太过用力。”
“嗯…”赵云点头应和,视线专注地定格在其他几个木盒上。
他稍稍抬眸,晶亮的眸子在闪烁的烛光下仿佛盛着光。
在他好奇的眼神下,你拿起另一个木盒子走到烛台前,浅盥的豆形灯中盛着浅浅一层植物油,喇叭口形底座尾部带着方便拿举的葫芦形的把,短短的灯心草纤弱地靠在灯壁边。
你将木盒打开,从里面捞出个圆筒状的物块,在点燃灯芯后吹灭油灯,直插在了豆形灯盘中。
光线以底座为中心,由强到弱照明,比起方才摇摇欲坠的油灯不知道好多少。
你拿起烛台放在桌边,“好了,兄长可以继续读书了。”
“这蜡不是必需品,橘妹为何要买它?”赵云蓦然起身,就这么领先你半个身位。
“此物太过奢侈,买它岂不浪费?”
今日换取银钱买来的东西莫不是为他?
“兄长何故忧心?这药膏是我自己调配的,那蜡…是今日买东西剩下的材料,也是随手做的,不值钱。”
赵云还是定定地看着你,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