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蜡纯洁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色泽,市面上的蜡大多做工粗糙,这样的手艺…
你应不只是世家家伎这么简单吧……
你耸耸肩,没有多加解释,留下东西就走,把脑补空间留给赵云。
到了第二天,赵云依然神色如常,也不知道是找了个什么理由说服自己。
“兄长?”
你突然喊住赵云,少年身形一顿,转过身脸上带着抹无奈。
“何事?”
你淡然一笑,“无事,只是提醒兄长,别忘了换药。”
“嗯…”
赵云点了下头,提起搭在门边的木枪练功去了。
【?】
团子从你端着的木盆里冒出脑袋,抬头瞅了你一眼。
【大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捻起衣服一脚盖在团子头上,将它盖了个严实,“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
你抬着木盆来了河边,两根环抱粗大树枝丫上,几件衣服随风摇曳。
小河潺潺流动, 远处人间炊烟袅袅。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家都在吃早饭,你拿着木盆蹲在岸边,抓起一把草木灰开始洗衣服。
【大人,这衣服好像不是你的吧?】
团子从盆里蹦出来,湛蓝的葡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向你。
“哦,赵云的。”
平平淡淡的语气,团子却觉得震耳欲聋。
卧槽?!
【大人你竟然给别人洗衣服?!】你高贵冷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设呢?
“嚎什么?”你轻蹙了下眉,瞥了团子一眼。
【大人你这…那赵云又不是没手…而且他衣服平时都是自己洗的…】
“哦,这是我给他做的新衣服,准备洗干净送给他。”
什么?!
【大人你什么是做的?不是,你还会做衣服?】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你懒得解释了,抓起一把草木灰撒在了团子头上,然后抓过它当泡沫球一样揉搓出气泡。
【大人咕噜…你干什么…咕噜咕噜】
团子嘴里嘟噜嘟噜地冒出一连串气泡,你轻笑了声,眉梢漂亮地扬起。
“洗衣服啊~”
看团子这吃瘪样,你好心情地哼起歌
“赭石与靛蓝慢把颜色调…”
“提笔,心事潦草…”
……
夏侯兰紧了紧胸襟,免得让揣怀里的两个饼子变凉。
一路上走走停停,家家冒着炊烟,空气里飘散着稻麦的芳香和泥土的气息,香味让他馋了一路。
他这次可是有要紧事要办,脚步一刻也不敢停地往自家兄弟那赶。
路过平时那些浣衣娘子洗衣服的地方,河对岸忽而飘来宛转悠扬的清甜歌声,宛若一阵清风,掠过心房。
夏侯兰不由停下脚步,凝神静听。
歌声飘起,动人的旋律变成一道道绚丽的晚霞,欢快的音符仿佛化成了一只只小鸟,掠过他眼前又飞向远处…
“谁在树下拈花笑…”
……
“看那绿罗裙似漫天芳草,随风飘啊聊…”
夏侯兰被浅浅的歌声吸引,撩开树篱,倏而愣在原地。
只见一纤细轻盈的少女站在树下,一身嫩绿衣裙随风送香。
万千青丝垂及腰,却被一簪绾起。面似芙蓉,眉如柳,双目晶晶有神情流盼。
少女俯下身挟了朵野花轻轻夹在鬓间,颊边浅浅梨涡若隐若现。
透过树荫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绿罗裙飘在谁的心潮,吹起一池春水瑶…”
夏侯兰沉醉在这幕,衣襟敞开大口,怀揣的饼子逐渐冰凉。
“吹在了我的心潮…”夏侯兰不由喃喃。
【大人,有人偷看你!】
害怕再被迫害,早早溜回系统空间的团子打起小报告。
【就在你左手边不远处的树篱里!还揣了俩冷冰冰的大饼!】
你微微一顿,朝团子说的地方望了一眼,树篱稍稍翕动。
你暗挑了下眉,端起脚边的木盆扭头就走,心里回复团子:“管别人作甚。”
【……】
哼,原来大人是窝里横。
“那歌等会儿回去唱给兄长听。”
【……】
哦,窝里挑着横。
夏侯兰觉得自己就像采花贼,偷看人家不成就心虚地溜了。
少女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夏侯兰痴笑着往兄弟家方向走。
在脑海里与她渡过第十世后,人总算到了目的地。
……
“你看呐,这阿橘~与咱们云弟甚是相配。”张氏透过木门间的缝隙,暗戳戳地往院子里望。
秀美灵动的少女手抚琵琶轻声吟唱,眉目温润的少年郎身姿笔挺,衣衫翻飞,一把长枪耍得出神入化。
“是啊…”赵雷脸上有些欣慰,想起什么,脸上又爬上些黯然。
“可惜了…”话未说完,就被带着女儿香的手心捂住了嘴。
“不许说扫兴的话!”张氏娇嗔地瞪了赵雷一眼。
与赵云有六分相似的脸庞划过抹笑意,赵雷拉下张氏的手放在唇边轻吻,连连称是,逗得妻子面红耳赤。
门口那一幕并没有影响院内的两人。
你手上抚着琵琶,还分下心看赵云练习枪法,心里还在跟着团子一起点评。
嗯…身姿挺拔,步履稳健,每一次挥枪都准确无误。
整套枪法行云流水,看下来确实没有一丝破绽。
【不愧是赵云!】想比你,团子莫得文化的评价。
枪影慢了下来,少年停了下来,晶莹的汗珠自额上滚落。
你放下琵琶,捻起手边的帕巾将它对折,稍踮起脚给少年擦拭起汗珠。
见你行动有些困难,赵云下意识矮下身,见潋滟的绿罗裙缓下弧度,淡淡的唇际稍上些轻松。
【大人他好乖啊…好想亲亲他…】团子望着放大的俊脸,嘴里开始彪虎狼之词。
你动作一滞,差点没绷住表情。